路人老哥闻言略作思考,眉头紧皱,像是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醉仙居九层楼招待不同宾客,一到五层是平民,六层七层多是些达官显贵,八层九层只有权贵中的极少数人才能上得去,就算是青州知府曹庸,十多年来在这里应酬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且只能上到七层,而八仙宴这种级别,唯有八九层的客人才能享用,按道理能上得去的人,不应该吃不起饭,更不会跟一个掌柜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们是不知,我刚才就在楼里吃酒,那年轻人来以后,好像取出了一个物件给掌柜看了眼,我离得远,他又背对着我,所以我也没看清那物件是啥模样,但掌柜的看了那物件后的表情,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他看完那年轻人的东西后,急急忙忙地就把他领上了楼,过了许久后,那年轻人脚步极快的冲了下来,赵掌柜一路拉着他的衣袖死不撒手地跟了下来,啧啧啧,得亏我多喝了几杯,不然哪瞧得上这热闹啊。”边上另一人突然插嘴道。
王令咂舌,不管是这二人口中陈述的事情经过,还是抱在一起扭打的那一老一少,都刷新了他的认知,头一次见到吃霸王餐吃得这么牛逼的主。
这要是换了他自己,让人打一顿也值了,王令突然这般想到。
话说,都闹成这样了,怎么也没个伙计出来拉架呢?
他正纳闷呢,几个跑堂的伙计带着另外几个像是看场子的壮汉,从醉仙居的大门冲了出来,原来是来得迟了些,想必是事发突然,才刚刚召集了人手出来帮忙。
此时,赵掌柜和那位华服公子被伙计们拉开,两人身上满是灰尘,那名公子的衣裳看着尤为不便宜,令人着实心疼那身衣服。
“把他给我绑起来,我今天非得打断了他的手脚,扔到茅坑里,等着东家回来处置!”见终于有帮手赶到,赵掌柜发起狠道。
赵掌柜只觉得今天算是打了眼了,这人来时,拿的是京兆府陈氏主家的信物,见他穿着华贵,谈吐不凡,还以为是个大主顾,没想到竟是个骗吃骗喝的小贼!这一桌八仙宴让人白白沾了便宜,东家若是怪罪下来,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怎能不怒,为了给东家一个说法,就算是舍了老脸不要,跟人在门前扭打也要留住对方。
左右负责看场的壮汉,将华服公子死死扣住,准备带回到醉仙居,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下场,在场的人都能猜想得到。
华服公子拼命挣扎,双手被两个壮汉擒住,双腿却不甘示弱地踹向赵掌柜,只不过二人之间的距离,并非他两条腿所能弥补的,华服公子大喊大叫道:“呸!你这不识货的狗才,本公子都已经给过你饭钱了,你凭什么抓本公子!”
赵掌柜闻言愤然推开搀扶自己的两个伙计,他举起手中那块赤红色的石头,怒道:“你当我们醉仙居是什么地方?一块破石头也想来吃白食!”说着便将手里的石头重重地扔到了地上,然后对着那两名擒住华服公子的壮汉道:“现在就把他给我带进去,我要亲手砸断他的手脚!!!”
华服公子看着那块摔在地上的石头,一阵肉疼,旋即喝道:“这是血晶玉,一克可抵押百金!你这不识货的狗奴才,真是气死本公子了!好!你今日若真敢打断我的手脚,信不信明日就有人过来拆了你这狗屁的醉仙居!”
赵掌柜见他还敢口出狂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想要给华服公子一个大耳光,打烂他的嘴,怎料他这一举动,恰好贴合了对方的心意。
华服公子见刚才还踹不到的赵掌柜送上门来,顿时整个人腾空踹出一脚,正正踏在了赵掌柜的胸口!
嚯!这脚可真够劲的!王令看着倒飞出去的赵掌柜惊叹道。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吃白食不对,但这赵掌柜口口声声就要断人手脚,气焰未免太过嚣张了些,王令很是不喜,如今看他吃了亏,顿时一阵暗爽。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赵掌柜毕竟年事已高,顿时感觉胸口气血翻涌,浑身剧痛难以忍受,他躺在地上,手指着那名华服公子,用恶狠狠的语气艰难说道:“给我打,现在就给我打断他那两条腿,我看他还能狂妄到几时!”
醉仙居的伙计和打手,见赵掌柜都发话了,也顾不得当街行凶是否会有麻烦,毕竟这酒楼背后的东主背景深厚,他们这些人也不在乎那些,一群人将华服公子按在了地上,两名壮汉各自手提一根粗壮的木棍走了过来。
华服公子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然而却无济于事,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没想到这醉仙居竟敢当街行凶,不少人对此指指点点,但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制止,有些心软的妇人甚至捂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残忍画面。
两名壮汉提着木棍,各自来到华服公子的一条腿边站定,高高举起木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忽然杀出一人,左右各自一脚,将那两名壮汉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