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勒住了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老头过来盯着我。
盯着他干枯的脸上那双犀利的眼睛我费力地吐出一句:“是不是艾德温叫你把我送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谁。”
他的回答叫我万分恼火。“你知道什么?我在哪!”我想大喊。
“我只负责把你送到目的地,小子,前提是你要配合。”他面无表情。“颠簸会让你疼痛但你死不了,只要你不找死的话。”我看到了他胸前的匕首。
夜晚姗姗来迟,坐在篝火旁的老头似乎并没有想把我扶起来的打算。我只能咬着牙爬了起来。
“你最好躺着别动。”他看我走了过来说道。
“躺着不动时间长了会死。”
“如果再出血了,你一会就死。”
我不理他,试着坐了下来。咬了咬牙,我尽量温和的说道:“很抱歉白天对你说的话……我脑子有点乱。”
老头只是低着头捣鼓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搭茬。
“到奥加兹还要几天?老人家。”
“取决于你。”他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你的伤口如果愈合的好,我们可以走快点。”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碗:“站起来,换药。
看着脏兮兮的沾着血的绷带和有点感染的伤口心里有点担心。我对老头说:“我躺了多久了?”
“很多天。”
“是几天?”
“记不清了。”老头慢慢的说道。
“这是哪?”我有点厌烦老头的含糊其辞。
“矮人的地盘。”他看着我说。
“看来已经走了足够远的地方了。”我看着他盯着我的眼睛,心里盘算着他已经准备好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去奥卡兹似乎不经过这条路吧。”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但说实在的他直勾勾盯人的眼神和弯曲的鹰钩鼻子有点吓人。
“你的伤口几天前感染了。”他说:“虽然到终点无所谓是不是尸体,但是如果拉的是一具尸体总是很晦气。如果你真死了……”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我看他不说话了追问道:“怎样?”
他抬了抬眼看着我;“你不会希望那样的。”
“那会怎样?”脑子有点抽筋的问道。
“砍下你的头和左手带回去。”他的语气似乎跟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那真是要谢谢你了。那我的头值多少钱?”我撇了撇嘴。
“不值钱。”
“我是梅森。梅森?范克里夫。老人家。你应该知道这个姓氏。”我挑衅的说道。
“无所谓你叫什么,梅森,杰森,安德森。你的头到底值不值一个铜板,到了奥卡兹你就知道了,当然,你还活着的话。”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
他在羞辱我。
“艾德温付给你的钱就是我头的价格。”我说。
“你说的艾德温并没有付给我一分钱。而且付给我的钱就是你脑袋的价值的话,你该失望了。当然,如果真如你说的这么值钱的话,我很乐意把你的头带回去。”老头说。
“带回去给谁?”
“这是个好问题,给谁呢?不过通缉榜上不知道有没有你的名字,既然你想试试,我可以满足你。”老头的话把我噎住了。
他继续说:“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更不在乎你是谁,你有什么故事。不过给你一条忠告,你最好把自己当成一个哑巴,特别是有人在的时候。”
我皱了皱眉头。但是我觉得我得听这个始终不愿意告诉我姓名的老人的话。
摸着胸前的那枚胸针。我好想她。
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拖累她呢?她……知道我的情况了么?或者有人已经去告诉她我已经死了……唉,不过既然我人都在这,即便有人去告诉她,应该就是尸骨无存了吧。
“老头,你说这是矮人的地盘?嘿!回答我!”这个老家伙紧闭的嘴是不是没有什么牙了说话不方便呢。
“你看不见么?”
“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雪山就是树林!还有什么?”
“你自己有眼睛,除非真的瞎。”
我知道矮人的领地是什么样的,如果确实如此,那现在已经走了如此远了啊!
“老头!你怎么把我带过来的?”
“第一次听货物问送货人是怎么送货的。”
“我不该知道么?”
“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小子。”
“你没有必要对我隐藏什么,老头!”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我送了你一路,但也可以随时送你上路,只要你不烦我的话。”
“他妈的!从头到尾都遮遮掩掩!瞒着我有什么好处!去你的放哑屁!他妈的!你去死吧!”
我抄起了地上的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