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姝雁附身在她头发上一闻,虽然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嘴上还是不停夸赞,“好香啊,敢问姑娘芳名。”
红姨走在前头,快要上楼梯时发现二人不在了,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一幕,她妖娆的走过来,接过卫姝雁的话,“她叫诗诗,若论相貌身材是咱们怡春院里一等一的好,公子好眼光,不过她今天已经被人包了。”
那位公子蒙着眼睛正摸索到此地,他嘴里还喊着,“诗诗,你在哪呢?别躲了,要是被我抓到......”
那人的手正要摸到卫姝雁怀里的诗诗时,她一个箭步把诗诗带离了那油腻男人可触及之地,在她耳边说:“诗诗姑娘,卫某向来不喜仗势欺人,可今日只要诗诗姑娘点头,我便欺人一回。”
卫姝雁仙姿玉色,换上男装,自然也是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一枚,谈吐不俗,穿戴皆是上品,相较于那个上了四十岁的油腻男人,这样一个有才有貌关键还有钱的人,自然是首选。
女人躲在卫姝雁怀里,娇欲羞涩,声音似水般柔和,“诗诗听公子的,只有一事,千万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她虽然讨厌那个男人,但毕竟是她的常客,不好得罪,也不能得罪。
卫姝雁将她搂得更紧,怜香惜玉般道:“那是自然,我怎舍得诗诗你为难呢?”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沈炑看得目瞪口呆,她该夸赞卫姝雁的应变能力太强呢,还是夸赞她的演技一流。
红姨带着一行人上了楼,先是命人准备了茶点,又唤来十几个姑娘让沈炑挑选。
做戏要做全套,卫姝雁和诗诗在一旁黏黏腻腻,好似一对刚刚成婚的新婚夫妻,沈炑坐立难安,他几次向卫姝雁投去求救的目光都被那人忽略。
“公子,您看都换了两拨人了,还不满意,”叫来的女孩虽说不如诗诗漂亮,相貌皆是不俗,其中几个还精通乐器,比乐师不差,可沈炑一直不点头,红姨也开始着急,她可不想放过这两只大肥羊。
“我,”沈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气定神闲坐着,干脆就扮演卫姝音所说的性格孤僻之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沈炑无所侍从,无论浓重的熏香味还是这嘈杂的环境,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颠鸾倒凤之音。
卫姝雁看沈炑着急,手足无措,又强装神态自若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笑,看来这厮还真没来过青楼。沈炑表面上平静如水,可卫姝雁却看到他藏在桌下的两只手却紧张的来回搓揉。
“诗诗,你先等我一会儿。”卫姝雁见此情景,示意怀里的女人退开。
“沈兄,你还真是眼高于顶,这么些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他拍了一下沈炑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放心吧,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佛祖慈悲为怀,不会怪罪你的。”
沈炑气恼的回头愣了卫姝雁一眼,他知道此人是故意打趣他,偏偏不上她的当,“我看卫小姐方才情话张口就来,如此娴熟的辗转于花魁之间,想必经常乔装来此间逗乐。”
“佛说众生平等,怎么你看不起花魁。”要说耍嘴皮子,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她。
“自然不是,”沈炑急道。花魁也有一技之长,凭本事吃饭,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无高低贵贱之分,虽受人白眼,但也不用自轻自贱。
卫姝雁无意与沈炑争个高低,况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她微微一笑转头对红姨说:“这些都是庸脂俗粉,还有没有清丽脱俗的。”
“我听闻,此处有位司音娘子精通琵琶,曾被陈王亲口夸赞,王府每次设宴,必会请她献艺,不知我兄弟二人可否有幸一闻。”
“公子啊,我们那位司音娘子有些才气,心高气傲,恐怕没那福气伺候二位公子。”红姨歉意道。
“莫非妈妈是嫌我的钱给得不够多,”卫姝雁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放在手上颠了颠。
红姨两眼放光,眼珠子随着钱袋子上下移动,“那我去问问?”
卫姝雁把钱袋子塞进红姨手里,“那有劳妈妈了。”
红姨把所有姑娘都谴了出去,她迫不及待打开钱袋,确认是沉甸甸的一袋金子,宝贝的收起来。
红姨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吩咐后面的人,“你们给我盯紧一些,那两个人恐怕不是来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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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沈炑抓着卫姝雁问:“你不是说,我们进来找司音姑娘吗,怎么又弄进来一个诗诗。”
卫姝雁:“还不是因为你,比未出阁的大姑娘还要害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我看你的计划根本行不通,要不我先出去,在外面接应你。”沈炑还是忐忑不安,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不说家财万贯,亦不敢自称书香门第,但实实在在是出身清白人家,父母从小教育不许他踏足秦楼楚馆等地,加上他一心向佛,身心都不允许他再这待下去。
“你现在出去,不是正好暴露吗,要是她们有所警觉,还怎么查,再说,你放心把我一个小姑娘扔在青楼。”若是沈炑什么都没做就出了青楼,势必会引起怀疑,增加查找假银票的难度,她恐怕难以走出青楼。
沈炑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个理,卫姝雁见沈炑有所动容,便继续劝说,“你放松些,那些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是毒蛇猛兽。况且这也是你向佛祖证明你决心的机会,要是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就大功告成了。”
沈炑回想起方才那些姑娘朝他抛媚眼,撒娇的情景,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心里暗道:若真是毒蛇猛兽,倒还好了。
“二位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就在二人聊得正欢时,诗诗忽然出现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