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话底下的讽刺,王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浑身上下都在说着不服气。
大板见状只笑着拍打着他的背,朝外面走去。
月已落至半腰,密布的乌云遮盖住月光,似是想掩盖些什么。
月下,钱悠在窗台前遥遥地望着那挣扎逃脱的月亮,愈发像是被老天爷开玩笑地无名路人,不曾生出半点怜悯之心。
“钱小姐,今晚的月色暗淡,为何还有心思在这望天呢。”
张大人在窗边站了许久,见钱悠还不曾发现自己,便走了出来打趣。
“我是在想,如果我不曾推脱赵家的婚事,是不是家人都不会出事。”说完话又再次陷入沉思,仿佛眼前就是当天的情景。
赵家家财万贯,家中还与官场有关系,像钱家这等底层的商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可最后还是得罪了……
原本以为拒绝了婚事,最多是大家成仇家,做不出买卖,但是却没想到,赵家公子仗着家中势力,逼迫就范。
在母亲寿宴当天来闹事,还放火杀人,简直目无王法。
那血淋淋的场面在仿佛就在昨天,似梦魇般不曾离开过,看着父亲奋力将自己推出家门后殉情在母亲身边,哥哥们被大火包围时那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这一个个场景都不知在梦中出现多少次,惊醒过多少个夜晚。
“钱小姐,其实你不必再自责下去,钱老用尽全力将你推出火场,可不是让你在这怀疑自己。”
大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能说出如此坚定的话来,当即使得钱悠不再沉醉在过往的伤痛。
也许是时间久了,只稍微听见鼓励的话都觉得十分暖心,忍不住回想起当年在跟着父亲巡回家里的染房,看见那些色彩缤纷的布匹。
那些布匹随风飘扬,这都像是一场睡了很久的梦一般舒适,似暗月转昼日。
“王伯,身体好点了吗?”大板拿着花生米去到王辰家里看望王伯。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王辰,嘴里没好气,“怎么,给你们家大人来催人了吗。”
说完,把药放在王伯当身边,劝着他抓紧喝了。
这样阴阳怪气,大板也不会生气,只是傻笑一番糊弄过去,这并不是说好欺负,而是懒得计较太多。
“怎么会呢,还带了炒花生,老爷子不是爱这口嘛。”
一听见有炒花生可以吃,原本没点生气的王伯立刻整理好坐姿,方便吃花生米。
瞧见了那包花生米,跟瞧见宝似的,这下惹得身边的干儿子王辰不高兴了。
倒不是因为大板或者是张大人,而是对这老顽童有些无奈,自己身上什么毛病没有,还如此贪嘴,到时起病心疼的还是自己。
“那日叫您不必去刘婶家吃喜酒,偏不听,夜半回来还碰上下雨,自己哎呀呀疼了一晚。”
王辰嘴里说着,手上还不忙给干爹递药,知道看着喝下才算好。
等伺候完王伯,王辰才和大板前去衙门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