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该出宫了。”君萧凌算着他入宫有两三个时辰了,他身为外臣不宜在后宫里待太久。
太后不舍的看着他,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每次都是匆匆见上你一面,又得走了。”
君萧凌温雅的勾唇一笑,“儿臣等忙完了这阵子,会多进宫陪母后的。”
他站起身向母后作揖,回首对贵妃颔首示意,转身欲走。
“等等。”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她双手合拢微微攥紧,殷切的开口,“凌儿若是得空,去看看先帝的兄弟,老五。”
君萧凌微微皱眉,压住心底的火气,语调加重,“母后好端端的提那个罪人作甚?”
太后见他态度冷漠,很是排斥的样子,她悻悻一笑,拿起茶盏佯装喝了一口,化解她刚才的失态,沉吟片刻后说道:“皇室兄弟本就不多,现在又……”
太后顿了顿,悠悠叹口气,“哀家也是想多以厚待抚慰,免得他日史书工笔书写,说咱们皇上是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
君萧凌眉头越皱越深,儒雅的面孔上写满了不赞同。
“母后,七叔他早已因叛乱犯上,被皇碟除名削爵囚禁,皇兄已是仁慈留他一条命颐养天年,以后这种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太后见他不容置喙的样子,她勉强扯起唇角,“好。”
君萧凌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拿了李嬷嬷给他准备好的补品,便大步离开了慈安宫。
太后看着他风华伟岸的背影,眼眸泛起湿润,朦胧间,两道身影交互重叠,双手无力垂落身侧。
——
凤仪宫
到用晚膳的时候,御膳房送来了老式样,米汤和水煮小白菜,还配了碟凉拌胡萝卜丝。
苏浅见识到了大暴君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起来,到底又多厉害,居然还生她的气,她郁闷的瞅了眼,清澈见底没有几粒米的米汤,她仰头咕咚咕咚喝下,然后抹了一把嘴,起身去收拾钓鱼的竹竿。
织云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转身间看到娘娘的举动,不免担忧的问,“娘娘晌午的时候才在御花园撞见了皇上,现在又去,会不会太频繁了?”
“没事,晚上黑灯瞎火又那么冷,谁没事往湖边跑,我躲得隐蔽些不会有事的,先前我们藏在花丛里的秋菊还没拿回来呢,费劲巴力的刨了,浪费可惜了。”
苏浅摆摆手让织云放心,她将竹竿架在肩膀上,两只手各提着木桶和板凳,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御花园。
她沿着湖边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拿出干瘪的馒头掰成好几块,扔到水里打窝,她刚把钓线甩出去,那两只玄猫就踩着猫步,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我说大黑二黑,你俩的耳朵这么灵的么?”
大黑和二黑一左一右蹲在苏浅身边,目不转睛盯着悬着的钓线,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
苏浅轻轻拍了哥俩的猫头,小声说道:“你俩别偷懒,帮我瞅着点,要是有人经过告诉我一声。”
大黑和二黑傲娇的喵了一声,猫眼四处乱转,耳朵竖得老尖。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苏浅手里的竹竿紧了紧,她立马打起精神,“上钩了。”
她将竹竿向上一抬,鱼儿在水面来回扑腾挣扎,很快被钓线扯到岸边,大黑想伸爪子帮苏浅抓了上来。
然而它肥胖的肚腩阻碍了它身手,鱼差点脱钩跑了不说,自己差点掉湖里去,还是苏浅眼疾手快的扯住大黑一条腿,把它提溜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