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行冯雁为了自家小命的安全索性把整个虎符讨来了。
可拿出来以后,这家伙竟然不认识!
“嗨!”冯雁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赶紧滚吧,叫你们郡守前来!”
旁边一名士卒挣扎起身扶住薛槐,薛槐看了看地面的尸体愤恨地瞪了一眼冯雁,想打又打不过,只得搬上尸体离开了。
“嘿嘿,冯二,这些人不经打!”左腾抹了抹脸上的血水,大大咧咧走过来叫喊道。
“师傅,你受伤没有?”麴瞻一脸担忧的看着师傅。
十八侍卫也围拢过来看着冯雁,个个神情振奋。
冯雁无奈摇头,杀了好几名士卒,这次真有麻烦了。
返回正堂,众官员眼神中明显充满敬畏,就连作坊内的坊工们也看得心惊肉跳,对着满地的鲜血指指点点。
“此次前来……”冯雁话说一半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没问,看向众官员,只见当地盐铁丞薛贵缩着身子躲在一名官员背后。
主要是十八铁汉沾染着血水,往那儿一站,谁看着都心慌。
“薛贵,还没回答本官问话,为何上贡盐铁不及以往?”冯雁这才想起要问的事。
离开长安时天王苻坚曾嘱咐过自己要过问此事,但不可惹恼河东郡豪族。没想到不仅惹了,还惹出人命了。
薛贵擦了擦冷汗,急忙回道:“少监大人,下官定会督促此事,保证年末缴纳超过去年三成。”
“嗯!”冯雁微微点头,能增加三成也算完成使命了,不能逼的太急,毕竟这种事不是薛贵一人能做主的,还需看三大豪族的脸色。
又问了一些作坊的事情,冯雁继续说道:
“此次前来是为了普及新造的农具,如此,可提高生产效率、便于采矿,大家随我看看去吧。”说完
,又带着众人出了正堂走到后院。
将车马中的农具取出,众官员全围了过来。
“咦?此为何物?如此小巧但做工精细。”一名本地官员惊奇道。
“大铲?”薛贵也拿着一个器具自言自语。
“一头平一头尖,是锄地之用?”另一名本地官员惊叹道。
看到官员在后院,不少工匠也从作坊走了过来,见到新式农具立即惊住了。
“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样式虽然古怪,但一看便是好器具!”一名工匠惊呼道。
“此人是工匠丞柳奋。”秘书徐羲见冯雁很是欣赏地看向此人,便解释道。
冶监丞申秀见众人稍缓紧张的情绪,变得兴致勃勃,便开口说道:
“诸位,你们前些日子应该收到图纸,且听我道来。此具为锄头,器身平薄而横装,可挖穴、作垄、耕垦、盖土、筑除草、碎土、中耕、培土等,实乃万用农具!”
指向薛贵手中的农具继续说道:“此物为铁锹,可开沟、翻土、挖坑,配合脚力非常便捷!此为铜制弹簧,放置于马车可减缓震动……”
相随来的少府官员都认识新器具,本地官员虽收到京城发往各地的图纸,但见到实物还是惊异不已。
正在讲解,侍卫郭赖子跑过来低语道:
“当家的,又来人了!”
冯雁微微摇头,知道该来的还会来。而一众官员脸色大变,恐怕这次来的人不会少。
带着侍卫走入正堂,只见门口涌来一百多士卒,这次所携兵器有长有短,还有弓箭,为首之人是名精瘦的汉子,宽脸细眼、薄唇浓须、眼神犀利,身着绿色官服。
“你是京师来的冯少监?”为首官员冷声问道。
“正是。”
“为何杀我兵卒?”
“别人要杀你,你会不会反抗?”冯雁好笑道。
“胆大妄为!”精瘦汉子闻言大怒,“不管什么原因,杀人偿命!来人,拿下!”
“又要拿人?这地方的人确实蛮横啊。”冯雁蹙眉,“你是何人?”
“我乃郡尉薛盛。”
“郡尉?”冯雁心中了然,郡尉掌一郡之驻军,与当年窦涛的职位一样,与郡守同级。
“你且看一物。”冯雁取出铜虎符交给郭赖子,后者递给了薛盛。
薛盛看到此物眼神一紧说道:“果然是铜虎符!你一名文官何来此物?”
“文官?哈哈,本官即是文官也是武官。”冯雁轻笑。
“少府之人怎会是武官?”
“陛下亲封本官为威远将军。”
“将军?”薛盛倒吸一口凉气,一位将军手持虎符,那就意味着可调兵遣将。再次看向虎符仔细观看,只见上刻十二字:
甲兵之符,右才皇帝,左才少府。
薛盛神情复杂,既有敬畏又有不忿,将军比尉官大了好几级,与皇帝亲封的一名将军发生打斗,这可不是小事。即便薛家不惧朝廷,但也不敢举国为敌。
看来此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薛盛抬头看向冯雁,犹豫片刻,还是俯身施礼:“下官告退。”
即无解释,也无道歉。
“我靠,比我还狂!”见薛盛转身便走,冯雁腹诽不已。
少监大人竟是将军?众官员更加诧异,楞在厅堂一动不动。
“愣着作何?”冯雁训斥一句,众人又返回作坊继续研究器具去了。
薛家位于汾水以南、大河以东之汾阴今山西万荣,薛盛带人返回家族邬堡,带着愤懑之情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家主薛强。
薛强乃勇武气盛之人,闻之大怒。
当年苻坚到河东征讨张平,专门绕道来汾阴拜访薛强。薛强守在城中不肯出面,只派了一名主簿,斥责了苻坚一通,表达了对晋朝廷的忠义,还说:“此城终无生降之臣,但有死节之将耳。”
苻坚的部将很愤怒,纷纷建议攻城。苻坚说:“算了,等我们消灭了晋朝,他估计就会投降了。先留着他,做个忠臣的榜样吧。”
这样,薛强用一席话,就把大名鼎鼎的天王苻坚给怼走了。
这么一个强人,自己的士卒被杀岂能忍气吞声。
一声令下,带着三百劲卒浩浩荡荡杀向安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