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接过那枝玫瑰放在鼻孔下嗅一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抬起头对卖花姑娘说,谢谢你!
小伙子走后,那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不好声气地对卖花姑娘说,刘雪,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你随便送花他干吗?
爸。这是礼尚往来,那个陌生的小伙子对我特别亲切。刘雪望着一束放在待售花篓里的玫瑰花说,人家先送花我了。中年男人沉吟一阵说,刘雪,你可不能随便接受人家送花,你这么好的条件,人长得这么俊俏,还愁处不到对象?
这天晚上,母亲照样给郑圭叫魂,郑圭照样躺在床上,只是床边窗户下的木桌上多了一只花瓶,一枝玫瑰插在里面。母亲像昨夜一样边走边喊、边喊边应时发现了,她问郑圭是从哪里弄来的花,郑圭如实相告。
母亲强调说,我知道了,就是我们上午去的那个花店里一个左眉上长了一颗痣的姑娘送给你的。她又想起郑圭的父亲和胡妹君的事来,沉吟半晌问,那姑娘叫么名字,你知道吗?郑圭坐起来说,我没有问。
他眨着眼睛,后悔进花店折腾了那么久没有问她。母亲越想越糊涂,人家姑娘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送花郑圭呢?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这枝鲜红的玫瑰,这可是代表爱情的。她哪里知道那个姑娘之所以送花郑圭,是因为要回报郑圭送花给她。
这个细节,郑圭没有对母亲讲,弄得母亲总是弄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3天晚上,也就是最后一天晚上,母亲为郑圭叫魂时,瞟一眼那枝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又想当然地说,花店里的那个姑娘如果对你好,你也要回报人家。郑圭说,我怎么个回报法?他的病情比昨天好多了,可以说基本痊愈了,他心里总惦记着那个姑娘,白天还到店里帮她理花、剪花和摆花哩!
那姑娘对他有了好感,交谈中,知道郑圭就是烈士陆庸舍己相救的青年,便发感慨,哎呀,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郑圭憨憨地笑,放低嗓音看着姑娘讲,和你在一起才算有福。姑娘一听,默不作声,伸手捻着挂在脖颈下的一块镌有俊马图案的碧玉。
郑圭又凑近问,你为什么喜欢俊马图案?其它譬如龙、凤、麒麟等图案的不是更好吗?姑娘说,那些我都喜欢,只是我属马的,所以选择了这块有俊马图案的碧玉。
回忆白天的情景,郑圭未等母亲再开腔,便激动地说,我知道那个姑娘的名字,叫刘雪,属马的。母亲说,你属兔。她理一理头上有些花白的发丝接道,听算命先生说,兔在五行中属木,马在五行中属火,木生火,你和刘雪从属相上来讲,是相配的。
郑圭听了这话,更加激动地说,我明天就去告诉她,我是属兔的,兔是木,马是火,木可以生助火,也就是说兔可以生助马,难怪我就想着帮助刘雪。母亲更直接地说,那就看你和她有没有缘分。
第二天清早,郑圭爬起床洗漱后,就要出门。母亲猜知他一定会到镇上花店去找刘雪,却故意问他上哪儿去,他停住脚步脸一扬,不好意思地说,妈,我到哪儿去,你当然清楚。
母亲说,你如果去找刘雪,那我劝你不要空手去。郑圭心想:母亲比自己考虑得周到。便反问,妈,那我该带些什么给刘雪呢?母亲说,郑圭,你在家里等等,我到菜园里弄些新鲜莴苣、苋菜和土豆什么的装一篮让你送去,不是很好吗?
郑圭就回到堂屋里坐等一会儿,母亲没有返回,他又到自己的卧室自作多情地观看插在花瓶里的那枝玫瑰,有一朵花儿快蔫了,其花蕊和花边变成了黑颜色,全没有新鲜的好看。但他心里恋着刘雪,依然感觉好看,因为是刘雪送给他的,他还认为这就是定情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