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聂小倩眼中闪过一道迷茫，但立马就能从自己单纯又愚蠢的脑袋中找到所谓的贡品。

青姐看到聂小倩吱吱呜半天，露出一副恨子不成才的表情，“你就不能花点心思吗，都当鬼了，还计较什么规矩。

姥姥手上可是有你的骨灰啊，你这个月要是再交不上贡品，到时候骨灰随风而去，你也就彻底没了寄托之所，只能化作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别笑啊！”

青姐看到聂小倩单纯又愚蠢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角。

“你跟我这一类妖怪不同，你没了骨灰就相当于没了户籍，一旦魂体破散，你就只有魂飞魄散这条路。”

看到青姐脸上担忧的神情，聂小倩微微一笑，“这倒是不搭嘎。”

“人嘛，在这世上总有自己的底线，即便我现在化作鬼物，那我依然还是曾经那个我，还是有底线的我。”

不等青姐在说些什么，聂小倩大步一迈，避开那些醉醺醺的软脚虾，走进兰若寺中。

聂小倩却没有想过，竟然还有人关注到自己，直到自己进门，那到视线也不曾离开过。

兰若寺前放满了一排排的桌子，供那些开不起雅间的寒门世子使用。

“喂，喂，喂。”

直到被人推了一把，宁采臣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道燕兄有何指教？”

坐在宁采臣对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中年书生，竟然顶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就连他身上天蓝色的书生长袍，都被他身上健硕的肌肉撑的发紧。

“你就别看了，除非有肉身菩萨倾心于你，不然就凭你口袋里的那点东西，还不够人家的漱口水。”

燕赤霞说的很粗俗，却又很现实。

让宁采臣本就卑微的内心，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刚刚那位姑娘。

不顾燕赤霞的阻拦，提起他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一杯。

可到了端起杯子的时候，宁采臣又犹豫了，他将酒杯缓缓推到燕赤霞的面前。

“怎么，抢了我的酒还不喝上一口？”

宁采臣摇了摇头，“不喝，坚决不喝。晚点还需要做上几遍晚课，巩固先贤告诉我们的道理。”

燕赤霞也没有再劝，自打儒家衰败之后，世间再也看不见浩然之气。

而宁采臣最大的梦想，就是读出浩然之气，以免在上古时期，闯下赫赫威名的儒家彻底断了传统。

燕赤霞有一杯每一杯的喝起酒来，很快就眼神迷离。

曾几何时，燕赤霞也是这般柔弱无力的读书人，要不是前途渺茫，他也不会转而拜入蜀山，学了超度自我的剑仙法。

渡人先渡己！

他自己都没有从书中走出来，更别提是眼前一心一意只想读好书的宁采臣。

明月偏西，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

散座上喝酒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一一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烂醉如泥的燕赤霞，还有一心读圣贤书的宁采臣。

一股股阴森寒冷的微风不断呼啸，让宁采臣紧了紧领口，不让因风倒灌而入。

这所谓的阴风不是别人，正是那些欲求不满的女鬼们。

对于她们来说，精气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