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辉突然意识到,这是换了身黑衣的元阳君。
她清清楚楚记得方才那个小仙娥为了匡女君出去可是声称尧商仙君是与元阳君在一处的,如今元阳君在此,那女君?
她不敢想,加快脚步便想走。
可刚走两步便被元阳君拦下,他并没有打算放她过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
青辉心下一凛,暗道不妙,这元阳君从一开始就是与他们一伙的。
“真是可惜,本君原意只是想支开你的。”萧仲梁捻了诀便将青辉变回了原型。看着在地上蜷伏的独脚青辉鸟,低声道:“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聪明了。”说罢袖子一挥,青辉便消失了。
等萧伯染安顿好后,却并未在前厅瞧见乐无忧。忙赶去山门处寻乐云,得知乐无忧并未来找过他后,心里突然一凉。
乐无忧虽有时任性随心所欲,但却不是个不识大体的人,这次宴会事关乐家尊严,她定是会安安稳稳等到最后的。而如今却和青辉同时消失,众仙又皆不知其所踪,那必然是出事了。
“怎么办?”乐云问道。他很少放任乐无忧自己一个人行动,特别是在本就有篡位之心的尧商还在。但是此次确实是有诸多的事宜需要安排,竟不自觉便让乐无忧落单了。
“有劳乐统领先控制好局面,以接引为名把控好各个出口,防止无忧被带出招摇山。晚辈这就去找。”
“若是尧商仙君此次果真有不臣之心,怕是也不会对尊上手下留情。可要小心。”乐云伸手拦了一下道。
“本尊若想搅翻天,怕是他们没有一人拦得住。要尽快,赶在神使来之前,我怕母亲早有其他打算。”萧伯染心里是后悔的。早知如此他断然不会怂恿乐无忧去争这主事之责,怕是他们这急着收回政事的行为激怒了母亲,才会让她选在今日发难。他眼下最怕的其实是那神使若真的便是他之前无意偷听的那位早于母亲有所勾结的上界之人,那乐无忧这次怕就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他不敢想下去。
乐无忧现在确实被关在了一个结界中,确切说是一幅画里。她跟着那小仙娥向院内走去,
可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原本看见的还是熟悉的地方,但随即却越走奇怪。她招摇山何时有如此精致的院落了,等她进门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进了一个结界。
原来她刚走过的不过就是那副画中的图样。
眼前所见的尧商仙君正端坐在台上,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蝼蚁。
“尧商仙君如此大费周章请本君进来是为了商定什么?”乐无忧收拢自己因害怕而有些混乱的思绪,问道。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只要拖住时间,叔父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果然,一提吾那小儿,女君便来了。真是可怜萧伯染那一腔赤诚,掏心掏肺却还不如仲梁勾勾手指头。”尧商仙君捻着手指嗤嗤一笑。
这话说的让乐无忧心里甚是不爽,仿佛被侮辱的不是萧伯染而是自己,哼了一声道:“你怎知本君是因为二公子而来?”
“难道不是吗?”
“本君不过是想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至于元阳君。想必他早便知尧商仙君所谋之事,并且一早便参与其中吧。”看尧商脸上的表情微颤,又接着说道:“所以尧商仙君向来不喜伯染是因为他没有与你们站在同一战线上吧。”
“那个竖子可是心心念念巩固你们乐家的大业呢。”尧商仙君轻哼了一声,“乐行舟不过就是在战场上救了他一命,他便要拿整个萧家来给乐家做嫁衣裳,做梦!”。
乐无忧想咽下一口口水,却觉得嗓子有些发紧,那一口却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咽了下去。萧伯染,原来他待自己真的是一片真心,而她却一直在误解和怀疑中徘徊不前。
“本君倒要谢谢尧商仙君,帮本君想清楚了很多事。”
“谢什么?”
“当然是谢谢你告诉本君,萧伯染有多么光明磊落,而你们,又是如何污浊不堪。不过眼下尧商仙君将本君困在此处是想如何?”手下暗暗结了个印,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准时机逃出去。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连最简单的法术都没办法支持。
尧商仙君缓步下台,道:“你当真以为本尊只是简简单单地困住你而已吗?你好好看看,这个结界乃是神君之血所绘,不仅说可以压制灵力,就算是你那乐家血脉的作用也不用指望在这里使出半分。”
说罢一条碗口粗细的铁链从地下冒出,瞬间便将乐无忧锁了个彻底。
“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这身血罢了,同样成仙,若不是几千年前你们乐家人机缘巧合,误食神界的崖蜜果,又岂会在仙界一家独大。”尧商手指挑起乐无忧的下巴,一如宴席当日那般。“机缘巧合罢了,也是时候该换换人了。”
乐无忧觉得下巴一阵刺痛,应是被尧商的指甲刮破了皮。
就见尧商抬手看着指尖上那一抹血印,“这乐家的血真的是好东西,你看,那殷红中带着的金色,多美啊。不愧是上古血脉。哦对,忘记了,真是可惜”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看不见。”
尧商袖子一挥,乐无忧就觉得指尖一阵剧痛,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血正在从心脏流向指尖,又从指尖喷涌而出。
她要死了吗?她终于还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