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随是自己走的。
黎浅站在路边等车,途中烟瘾犯了折身去后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爱喜,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她都没拦下,整个人姿态有些冷懒地靠着路边的广告牌站着。一只手抱臂,烟灰很长了一截都没掉下,她食指轻点两下,垂眼慵懒地睇着灰白的烟烬碎了散在空气里,姿态娴熟的像个不良少女!
她跟付霁深的事,沈随那儿她是一点没说。沈随那个人性子直,大大咧咧,这种人反而更重情重义。黎浅可以想到,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闺蜜也在做“三”别人的事,这段关系差不多也该画上句号了。
连着抽了三根,在黎浅能闻到自己衣服织理和发丝里的烟味时,她终于收了那点突如其来糟糕的情绪。
回了家,把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一遍之后,黎浅坐在沙发上给沈随发消息,问她姐儿们的情况,那边半天才回了句:没事,情绪稳定下来了,我这两天陪陪她。
黎浅盯着那两行字看了好久,然后才回了个:好。
回完之后,整个人像是解脱了一样,像是刚结束了一场三千米的长跑,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冲刺,尽管累到虚脱,累到双腿双脚四肢百骸都在分离,她也不敢有任何松懈!
而沈随的消息,则像是站在终点摁下计时器的裁判官。
没有输赢,只是她坚持到了终点。
黎浅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参加了一场婚礼,婚礼在一个巨大又庄严神圣的教堂里举行,一对新人在古典又浪漫的音乐声中,在亲朋好友的掌声和祝福声中缓缓走向牧师。
新郎是付霁深,新娘的脸却是模糊的。但是她能看到她嘴角牵起的弧度,感受到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那份幸福。但是下个画面一转,是一座废弃高楼的天台上,身穿白纱的沈曼沁赤着脚,站在宽度不足十公分的围墙上,目光幽怨地看着她说:“黎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黎浅在哭,她在摇头,在嗫嚅,在绝望,她想劝她下来,她朝她伸手,她发誓会离开付霁深,永远不会插足他们的感情,但是那只朝她伸出去的手,却在碰到她的身体时,狠狠地用力地将她推了下去!
梦里的人挣扎着醒过来,已是一身的汗水淋漓。
黎浅大口喘着气,鼓动的心脏似要跳出来,她摁住胸口的位置,试图让自己平缓下来。过了好久,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揿亮了看了眼时间: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