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凑到褚义身前,沈鹿竹揪着他的袖子,瞪大了双眼:“真的?那这些是?”
“嗯,这些就是秸秆做的,除了宣纸,里面还有几种不同的麻料纸,曾师傅说拿过来给咱们试用。”
沈鹿竹摸了摸新拿回来的宣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都觉得比原先的,要细滑上不少。
仔细对比了几种麻料纸,沈鹿竹从中挑选了三种,裁剪成大小刚好的尺寸,上色、晾干、刷油、再晾干,然后各折成一金一银,两个胖纸元宝,又对比了成品的硬度、外观和燃烧情况,最后选定了以后做纸元宝要用的纸张。
“就这种吧,薄厚、光滑度还有硬度都适合,咱们以后就用这种麻料纸做纸元宝吧!”
褚义看了看那几个排排坐,圆滚滚的纸元宝,笑了!又和沈鹿竹说了下,这几种纸的新进价。
沈鹿竹微微皱眉,大致在心底算了算:“这样的话……咱们的成本,比以前能减少至少三成呢!”
看着面前三根白嫩嫩的手指,褚义伸出大手将它们包裹住:“多亏了我们阿竹。”
“是多亏了咱们俩才是!”
“嗯!多亏了咱们俩!”
上次小两口回沈家,二兄沈松杰给他们现做了些松节油,沈鹿竹跟着看了,从选材到火候、蒸馏的时间,还要用炉灰覆盖温养,期间一个多时辰,都要仔细看顾,是个很考验手法、经验和耐心的过程。
沈鹿竹跟褚义商量过了,松节油这边就按照市场价从沈家购买,和铜钱烧纸跟银票纸钱一样,纸元宝也需要自己做一阵子,先少量的试卖一段时间,等销量上去了,再找人来做。
可沈鹿竹和褚义现在还需要做银票纸钱,这个现在卖的也很多,好在做起来简单快捷,不过不管是什么,量一但大了,都是要消耗时间的,若是再做纸元宝,怕是时间上不太允许。
小两口就商量着,把做银票纸钱的活儿,也分担出去,现在成本降低了,倒是不怕多付些工钱,只要人信得过就成!
思来想去沈鹿竹想到了一个人:“褚义,你觉得交给蒋娟表妹怎么样?这个做起来简单,人也是咱们信得过的!”
说起表妹蒋娟,自打上次帮着蒋娟表妹离开了王家,自家就和崔姨母家渐渐恢复了来往,后来又在小两口的撮合努力下,外祖家和崔姨母那也慢慢冰释前嫌了,其实俩家都在心里惦记着对方,只是碍于面子,多年来,又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崔家几位舅舅听说外甥女的遭遇后,更是恨不得再次打上王家去,好不容易才被褚义和崔姨母拦下,最近表妹蒋娟更是经常带着小宝去陪外婆解闷。
“当然好,听阿竹的。”
赶在端午前,小两口跟褚礼带着礼品去了趟外祖家,正巧姨母一家也都在,沈鹿竹趁着闲聊的功夫,就和蒋娟提了此事。
“表妹觉得怎么样?”
小宝越来越大了,以后还要上学堂念书、娶妻、生子,蒋娟虽住在娘家,但这些她又不能心安理得的,全指着爹娘和弟弟,沈鹿竹这活儿,简单不费力气,挣钱不说,还不耽误她看小宝,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表嫂,这么好的活儿真的给我吗?”
沈鹿竹冲着蒋娟笑了笑:“当然了,这哪能有假。你不知道,我们这个不好在外人面前做,白天看铺子,晚上是真的啥都不想再干了,你要是能答应,就是帮了我和你表兄大忙了!”
“那成,表嫂才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还有上次的事儿……”
“打住,打住,咱们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提之前的破事儿了!你时间上比我宽裕不少,你肯帮忙,我连中元节前的囤货都不用发愁了!不过你也别有压力,做少算多少,知道吗?”
“嗯!”蒋娟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表嫂!”
端午节,大伯一家依旧是在老宅过的,不过奇怪的是,大堂嫂李氏居然没来。
大伯娘王氏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李氏带着明轩去她娘家那头了,这不是刚搬回来嘛,再说她阿爹又那样,她回去帮衬帮衬,还显得热闹些。”
沈鹿竹去后院摘菜回来时,不小心听见了大伯娘和阿奶的对话。
“因为那坠子的事儿,这李氏八成是怨上我了,自打从镇上回来住,整日拉着个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还成天领着孩子往她娘家跑!”
“她家那情况,三不五时地回去看看倒是没啥,可这大过节的,把我老褚家的重孙子,带去她娘家了,连个面都不露,就是她不对!你是婆婆,她是媳妇儿,做得不对,你就得教训她,还能容她反了天?”
“阿娘说得对,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以前总不在我身边,再加上阿仁在镇上,还靠李秀才照顾,这才没怎么管教过她!这现在可不一样了,以后他们家,搞不好还得靠我们阿仁呢,容不得她嘚瑟!”
“阿奶,您看看这些菜够不够!”沈鹿竹先喊了声,然后推开半掩着的灶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