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摇头一笑，对方才闪过的荒谬想法很是无奈。

“爹，娘，十六年了，你们在哪儿啊，儿子都想找只鸟认爹了。”牧羽拿自己调笑，眼角已经微微湿润。

十岁，别的孩子沐浴在父母的疼爱里，而他已经要承受两个年轻生命之重。

牧羽合起书页，道：“依这里记载，天沧所有丹药皆来自药王谷，九剑峰弟子不仅道行高超，竟各个都是炼丹好手。”

他无法想象九剑峰巅峰的辉煌，不仅是天苍的利箭，更是天沧的命脉。

站得越高便会摔得越狼狈。

“哎~”牧羽心中难受。

“假如我能炼制出像这些书上的神丹妙药，九剑峰就有希望。”

不管有多难，他也要九剑峰这把剑再出鞘。

从这一天起，那条曾意义非凡，如今荆棘遍布的青石板小道上出现了一个坚定的身影。

牧羽每日研读《佰草集》，将其中记载与药园中的诸多草药一一对照。

奇怪之处在于药园中并非他想象中的天地灵草，而多是一些毒草，并非珍贵，只是极为罕见。

他将药园中的诸多存货认了个遍，却连最简单的上药配方都未凑齐。于是便照着书中教授，在偌大的九剑峰上寻找。

这一日，他为寻找一味疗伤用的赤血草在山中不知走了多远。

“如果炼成了这了这小还丹，便送给师姐，她一定高兴，到时天女峰的师姐们都会知道。”牧羽想着他的九剑峰中兴之道。

“说起来，半年没见过云儿了，不知道这妮子道行如何了。”

这半年来，他时常想起云儿，想到和她度过的苦难日子，说也奇怪，如今想来，他总觉得说不出的开心，心里暖暖的，恨不能马上去到她的身边。

正低头寻找，前方林间的石头上有人轻‘咦’一声。

牧羽抬头看去，只见一妙龄少女坐在石头之上，一身火红衣裳格外醒目，肌肤洁白盛雪，在摇曳的绿竹衬托下清丽无双，宛若仙女。

少女一手托腮，略微弯着脖子，撇着小巧朱唇，玩味地打量着牧羽。

“这位师姐，我正要寻找一株赤血草，你可曾见过这样的草吗？”说着将书拿去给少女比对。

“谁是你师姐，我有那么老吗，真不害臊。”少女嫌他叫得老了，脸上浮现出不满的表情，嘟起小嘴瞪视他。

牧羽被他说得一愣，走江湖时那些大姑大婶最是喜欢听他叫姐姐，不曾想眼前的少女竟也会在乎年岁。

只是他就不与人说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少女见他呆愣模样，噗呲一笑，脸上寒霜消融，明眸流转，说不出的古灵精怪，撇嘴一笑道：“你们天沧门的人果然都是呆子。”

牧羽平日伶牙俐齿，这一下却尽都失了作用，呛声道：“你说谁是呆子。”却没有意识到对方不是天沧弟子。

少女瞄了他一眼，道：“难道不是么，你可曾见过第二个照着图书找草药的？”

牧羽近来一门心思扑在炼药上，功夫没少花，现在听得对方言语中取笑之意，心下大感不服。

他反问道：“书都是用来学的，你怎知就没人照着书认药的？”

那少女神情一呆，似乎听到一个很荒谬的问题，片刻之后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在林中摇曳，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但牧羽看得一阵无名火起，怒道：“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