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经验,盛夏至觉得土地没事。但根结线虫肉眼无法分辨,保险起见,她取了土,打算明天寄回学校,让实验室检查一下。
事情到这里还算顺利,谁知取土的时候,阿姨家养的大白鹅不知怎么蹿了出来,追着盛夏至不放。
盛夏至慌不择路,掉进水沟里,鞋子裤子都是泥。
阿姨过意不去,要赔她钱,盛夏至说衣服是地摊买的,穿了好几年,不值钱。而且衣服今天也该洗了,借了阿姨浇田的水管冲干净,这才回家。
听过她的遭遇,江寒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会咬鹅脑袋一口,给它个教训。”
盛夏至不满:“是谁,竟然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江寒接过盛夏至的包,挂自己脖子上:“小村村谁不知道啊,勇斗恶鹅盛小夏。说真的,你八岁做这种事我能理解,但你竟然在十八岁做这种事,我真的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八岁时鹅没咬过我,十八岁时它才咬我,我当然在十八岁时咬它。”
盛夏至越说越生气:“今天要在咱们村子里,我肯定也给它一口。”
江寒忍笑蹲下,冲盛夏至招招手:“上来,我背你回去。”
盛夏至不解,“我只是看着糟糕,今天的运动量不大,我不累。”
江寒不肯起来:“我知道,我就是想背你,不行吗。我想安慰没成功报复大鹅的盛小夏。”
“……好吧。”
盛夏至跳上到江寒背上。恰巧,路灯在这时亮了。
整整齐齐一长排,一直亮到遥远的地方,汇集成一个模糊的,不停跳跃的光点。
盛夏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她心中涌现出陌生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没话找话,说:“你背得还挺稳。我以为你没力气的。”
江寒不满:“就算我背得不稳,你是不是该检讨自己的体重。”
盛夏至才不上当,“我能有多重,还没西瓜重。你要是背不稳,是你自己的原因。”
江寒想了想,说:“也对,网上总说什么‘好女不过百’,女孩要‘白幼瘦’什么的,我竟从没想过这种说法合不合理。
姑娘有一米五的,也有一米八的,体重肯定不同,网上那群无聊的人就会妖言惑众。”
盛夏至抱着他的脖子:“对吧,你看我,一米七的个子,要是体重不过百,哪里长胸和屁股呢。”
江寒背盛夏至是绅士手,自然感觉不到她的屁股,可盛夏至是靠着他后背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提醒,江寒只觉得两人接触的位置烫起来。偏盛夏至毫无所觉,还在追问:“小江你怎么不说话。”
小江能说什么,小江只能拼命提醒自己做个绅士。
好在,很快有人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两人才拐进大路,正好遇到周叔周婶在散步。
周婶惊讶,“你们这是——”
江寒以为盛夏至会避嫌,才想编个她脚扭伤的借口,就听盛夏至说:“我太累了,小江背我。”
周叔周婶交换个眼色,周婶忙不迭点头,“挺好挺好,你们快回家吧。”
两人走出挺远,周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孩他爸,听了吗,刚才,夏夏在撒娇吗?”
江寒对盛夏至开玩笑:“问你呢,夏夏,你刚才在撒娇吗?”
盛夏至抱着他脖子更紧,“你也太不敬业了。你忘了,你要假装我男朋友啊。”
她气息吹在他耳朵上,把他耳朵吹得通红了。
江寒才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迎面走来一群阿婆。
一回生二回熟,盛夏至主动打招呼,“阿婆,跳舞去呀。”
阿婆们慈爱地看着她,“这是怎么啦。”
和村里老人说话时,盛夏至的声音总不自觉放软。她说:“我好累,让小江背我。”
几位阿婆拉长声调‘哦’一声,善意地开了几句玩笑,告诉他们,晚上小孩子要早点回家。
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村子躺在暖黄的路灯下。夜风吹过,风里满是花和海水的香气。
老树下趴着几只大狗,还有一只疑似钱多来的肥猫。
青白色的院墙前,老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摇着蒲扇,说些琐碎的话。
江寒身后是盛夏至,眼前是古旧的街道。
时间突然慢了下来,他慢慢走着,好像每一步都踏在美好上。
快到家时,两人遇见建军叔和刘女士。
建军叔正在抽烟,刘女士很随意地和他聊着什么。
刘女士先看见他们,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江寒没等到盛夏至的回答,侧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他笑着说:“她太累了,我背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