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余光扫了女儿一眼,见她正低着头,一副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看来女儿之前安慰自己的话不是假的,她对这门婚事确实很满意。
而且御王对女儿的称呼也很亲切,估计传闻中的不近女色也是假的。
想到这,余清韵一直以来的担忧消散许多,脸色也没了方才的紧张,还和雪千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真有多熟络。
与雪千御接触许久,深知他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
林非晚心里一阵慌乱,偷偷抬眸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是认为周光的死与自己有关,特意来算账?
心里不上不上,一路上,她都低头抠手指。
好不容易熬到侯府,余清韵不知想起来什么,竟邀他进去用午膳。
那能行?
她一个激灵,不等雪千御开口,匆忙挡在他身前。
“母亲,王爷贵人事忙,咱们就别耽误他了。”
不成想,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肩上,将她硬生生拨开。
“无妨,本王今日无事。”
林非晚暗暗咬牙,转眸瞪着他,“王爷,咱们毕竟还没成婚,万一被御史看到参你一本就不好了。”
“哦。”
那人一副了然的模样,接下来的话差点让她咬碎银牙。
“原来晚儿是着急成婚了,本王回去就找人看吉时,争取早日迎你进门。”
“你……”
林非晚气得脸颊通红,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演戏的,口口声声唤她晚儿,也不怕酸掉老牙。
对,就是老牙,自己配他,可不正是老牛吃嫩草么。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害羞。
雪千御耳尖微动,似是没发现暗处的动静,继续语出惊人:“不知夫人可同意?”
“同意,就算您说明日成亲,臣妇都没意见。”
余清韵巴不得女儿早日找到好归宿,见二人如此情投意合,自然不会拦着,枉做小人。
“那夫人可要早些准备。”
“那是自然,王爷这边请,府上厨娘是新换的,会做的菜式可多了……”
她热情地将人招呼进去,林非晚只得跟在后面仰天叹气,造孽啊。
行至前厅,余清韵特意将丫鬟带走,只留二人独处。
“王爷,请喝茶。”
林非晚带着三分气将茶盏放到桌上,怏怏地坐到一旁等着审问来临。
雪千御突然嗤笑出声,“你胆子不是大得很吗,第一次去王府找本王时,还……”
突然,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她连忙去捂男人的嘴,不料脚被绊了下,身子一歪,径直倒在他怀里。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蓦地,四片柔软相贴,一个冰凉,一个温热。
林非晚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无数片段疯狂闪过。
天呐,为什么她对此竟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那个奴婢……奴婢是来送热水的。”
冬青放下水壶,红着脸跑开,没想到小姐真把冷冰冰的御王拿下,还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作为贴身丫鬟她对此竟一无所知,真是失败啊。
林非晚用脚指头也知道冬青肯定想歪了,赶紧推开他跳下来。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脸颊滚烫,下意识拿起手帕给他擦拭,却被冷冷推开。
雪千御脸沉得像冰,袖中双手泛白,耳尖却烧得厉害,这女人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更可气的是,女人离开的一瞬,他竟生出一丝不舍。
他一定是疯了。
林非晚委屈地撇嘴,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为什么雪千御一副失了贞洁的模样。
花厅内一时静极,平静下来的雪千御移动轮椅来到厅外。
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似是要驱散些许冷意。
他抬手从地上掠过,“过来。”
她很不喜欢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定在原地一动未动。
“过来!”
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薄怒,她这才跺了下脚走过去。
“干嘛?”
雪千御张开手,一株碧绿的小草躺在手心。
“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的后果,懂?”
林非晚定定地看着那株小草,眸底情绪翻涌。
她何尝不知斩草该除根,只是余清韵那里……,她只能派人先看住林冉,若是对方够安分,她不介意放过,若是不安分,宁慈庵就是林冉的葬身之地。
“王爷放心,臣女懂。”
“呵,”他冷笑一声,知道她心软了,“随你。”
突然想起来什么,林非晚摁住轮椅扶手,拦住他前行的动作,鼓足勇气道:“周光的死与我无关。”
出乎意料的,雪千御没生气,却也没解释,只丢下一句:“本王知道。”
“你知道?”
这下轮到她纳闷了,这人又是演戏又是追到府里,不是来算账的,难不成是特意告诫自己斩草要除根?他会有如此好心?
“对了,本王方才说的话没开玩笑。”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