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周梅从桌上拿出三个纸包,一层层打开,送到她跟前。
“嘶……好像都是药渣。”
周梅转身坐下,冷笑道:“正是药渣,张妈妈不觉得眼熟吗?”
“姨娘说笑了,药渣长得都差不多,老奴不是大夫,怎么会认识。”
她擦了下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回道。
“啪!”
周梅一拍桌子,将药渣扔过去,张妈妈吓得扑通跪下。
“你干的好事,还敢装糊涂!”
“姨娘,老奴是真不知道呀。”
周梅气得咬牙,“好你个嘴硬的刁奴,你阳奉阴违,把该加给那病秧子和余氏的寒毒都加在我汤药里,难怪她们身子一日比一日好,我明明身子康健,却一病不起,要不是我把药渣交给胡大夫,就要被你害死了,咳咳……”
说到怒处,她又是一阵猛咳。
张妈妈吓得赶紧解释:“那药老奴都是分开放的,一定是有人陷害老奴,请姨娘明察。”
“姨娘,这是从张妈妈房间里搜出来的三百两银票,这三包药奴婢请胡大夫刚看过,您药里的参粉和大小姐、夫人药里的寒毒被调换了,剩下的十几副药都是如此。”
“你还有什么好说!”
“老奴,老奴……”
张妈妈彻底傻了,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张妈妈偷盗府中钱财,念其在府中劳作多年,就不报官了,拖出去交给人牙子。”
几个丫鬟轻车熟路地上前将人堵了嘴捆绑结实,连句辩白的话都没容她说。
“再不说实话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刘妈妈揉揉发疼的掌心,厉声道。
“卢比们……说的……就是石花。”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姨娘,一大早把我的丫鬟叫过来是有事吗?”
林非晚笑盈盈的脸在看到二人的刹那瞬间阴沉,“敢问姨娘,她们犯了何错?”
没想到她会过来,周梅狠剜忘记关门的丫鬟一眼,换上一副讨好的脸。
“晚儿有所不知,我发现张妈妈伙同这二人偷窃府中财物,正打算把她们发卖了,牙婆就在门外,一会让她带人进来,你挑几个听话的。”
“姨娘想得真周到。”
见她眉眼弯弯,周梅心里冷笑,“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林非晚给了夏竹和秋霜一个安抚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周梅这话看似是在给她台阶,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打算。
如果夏竹和秋霜不可靠,林非晚确实会顺水推舟,但事实恰好相反,只能说周梅打错了算盘。
“来人,把她们拖……”
“慢着!”
林非晚将二人扶起来,“这两人我用惯了,不过既然姨娘开口,我也不好推脱,冬青,去把牙婆叫进来。”
很快,一个拎着烟袋锅的妇人带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进来。
“姨娘,大小姐,人都在这了,都是顶机灵的,二位看看可有喜欢的。”
林非晚走了两个来回,笑着问道:“你们中谁厨艺最好?”
“厨,厨艺?”
牙婆对着周梅眨巴眨巴眼,见她也是一愣,赶紧笑着解释。
“大小姐,她们学得都是如何伺候人,不是厨房那一套。”
“哦,那就算了。”
林非晚摆摆手,“府上现在不缺丫鬟,倒是缺个主厨,既然不合适,那我只好去外面找了,对了姨娘,把冬青、夏竹和秋霜的卖身契给我吧,她们是我的丫鬟,卖身契放在我这才能更忠心,你说呢?”
周梅气得咬牙,面上只能赔笑。
“刘妈妈还不赶紧按大小姐说得办。”
“是,是,老奴马上去。”
牙婆是个人精,看到这一幕,立马知道侯府嫡小姐不是好惹的主,日后府里怕是要变天喽。
林非晚将牙婆的表情收在眼底,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将夏竹和秋霜送回婉园,转头带着冬青坐马车出府。
“李叔,跟着牙婆,等到清净点的地方将人拦下。”
不一会,前面的马车拐进一条胡同,从上面下来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什么人?”
林非晚挑帘,“牙婆呢,我找她谈笔买卖。”
“原来是林小姐,不知小姐看上哪位姑娘了?”
“婆婆,借一步说话。”
等她进了马车,林非晚取出三百两银票递过去,“我只要张妈妈,剩下的……”
“明白明白,小姐放心,有人问起,我就说张妈妈卖给路过的行脚商人了。”
牙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很快,捆成粽子、不省人事的张妈妈就被大汉扛进马车。
“小姐,接下来去哪?”
“军营驻地,是时候公开曹建的死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