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情绪,坐在了南云桉的对面。
看着南云桉落下一颗黑子,他的眼角发红,眼底有些许青灰。所以他昨晚也没睡好。
片刻地沉寂凌倾欢想打破,但是那句“殿下请臣女前来所为何事”,怎么也开不了口。似乎是欲望在作怪,在告诉自己,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他对面,把时辰再延续得长一些吧。
而南云桉下了几颗子,便无心再继续。凌倾欢看着棋盘,心生些许疼痛。他若一心在此,技艺又怎会如此差了呢?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为何要如此?”南云桉有些难以启齿,喉咙中的声音像是被用力挤出来的。
凌倾欢狠下心:“殿下本是聪明之人,怎会看不透臣女的心呢?不爱便是不爱,在臣女看来,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不给南云桉说话的机会,乘胜追击:“臣女说过,会辅佐殿下为帝,但是臣女可没说,会爱上殿下。殿下也请放心,即使臣女嫁与了大殿下,也绝对不会动摇到殿下的地位。臣女会让父兄等人为殿下的党羽。”
这句话,凌倾欢是故意说出来的。她怎么会不懂南云桉的感情呢?他是真挚,是仅仅的爱。不是因为自己的权势。但不这样拉踩他的感情,怕是南云桉一时之间不能放下自己。
南云桉这才觉得。原来她早就已经把自己的感情看作了,是他为了登帝的工具。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下一瞬间就要哭出来的样儿:“凌倾欢,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可以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我没有要利用你的心思,想要夺嫡仅仅是为了,江山为聘迎娶你。若是你不愿嫁与我,江山夺来又有何用?你明明带着记忆重生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凌倾欢想说话,但她实在是开不了口。南云桉也没有给她再继续发言的契机。
“他前世对你都做了那些龌龊不堪的事,为何你还要选择重蹈覆辙?凌倾欢,我夺的从来都不是江山,夺的是你。我原想着,你既然爱权势,那我就夺权势,他南遥睿能给你的,我也同样能给你。你喜欢什么,我便去争什么,这样即使你不爱我,你也会因为你想要的在我这儿,就选择留在我身边了。”
南云桉与旁人不同。旁人这般怕是已经吼出来了,但南云桉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若是凌倾欢再不仔细听,恐怕他说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凌倾欢也更是明白了,南云桉确实是重生之人,这件事是实锤了。
“既然殿下都知道了,何不放弃呢?臣女带给您的伤痛,还不够吗?”
南云桉自嘲地笑了:“你就不能,把那些伤痛转换成爱,补给我吗?”
“不能。臣女做不到。”
凌倾欢冷冷地声音刺激着南云桉的心,像一根根银针深深地扎进去。同时也变成了一把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窝。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凌倾欢告退后,南云桉将石案上的棋子尽数掀翻。他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了。下人们看到了纷纷避让。在场人都明白,南云桉很少这样发脾气,现在会这样做,必然是和凌倾欢有关。也只有凌倾欢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回到木兮阁,樱儿前来告知凌倾欢,南遥睿约她到制云楼一见。
他藏不住了。凌倾欢想着。
凌倾欢又假装欢喜地打扮自己,保险起见就让樱儿跟着。
樱儿还在喜出望外地想着有一天取代碧心。看来在凌倾欢面前,还是南遥睿最好用啊。倘若日后,凌倾欢对她不利,她大可以搬出南遥睿来保住自己。
凌倾欢来到制云楼的一间雅间,乖巧又面带欣喜地同南遥睿见礼。
原本南遥睿还想着利用凌倾欢的事儿是否败露,现在看来,凌倾欢还真是傻。怕是那件事也是巧合罢?或者是因为刘梓娴的原因,故而凌倾欢和南云桉发现了。
南遥睿也是同从前一样温婉的笑容:“欢儿妹妹坐罢。”
凌倾欢谢恩落座。但心底的厌恶导致自己不想和他多呆,索性开门见山:“不知殿下今儿唤臣女来,所为何事?”
南遥睿没有屏退受来,但碧心却是在门外等候。
“倒也并非为何事,只是想着欢儿妹妹醒来本殿没能及时往国公府送礼道贺,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罢了。又思及你我二人也有日子未曾会面,故而叫了欢儿来这制云楼。”
凌倾欢知道,南遥睿不过是想试探试探自己罢了。之前的事,南遥睿又怎会不介怀?
“原是如此。承蒙殿下福气,臣女方能醒来。”凌倾欢又垂眸迟疑地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怕是不能喝。若是是那样的药物,食用下去只怕不妥。
南遥睿见凌倾欢略有狐疑地看着酒杯,自然也是知晓凌倾欢不会轻易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