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这里面许是很久没住人了,脚下一落就扬起大片灰尘。
她拿手扇了扇尘气,环顾四周发现这儿好似是个卖成衣的阁楼。
这里光线充足,不像是她通过追灵术看到的画面,昏暗的阁楼,一般这种地方最上面的那一层都会被封起来,只留下一小点地方放杂物。
看来应该是那儿。
她现在在二楼,这春暖阁估摸着也就三四层,再往上走一层应该就到了。
握紧了手中木剑,戒备地朝楼上走去,这太蹊跷了,既把人抓住关到这里,为何无人看守,或者说,这里压根没人。
她每走一步,就会引得层土飞扬。
起码得半年没住人了。
她脚步倏然停下,心中一阵后怕。
春暖阁这么久没开张,为何询问路人时无人知道。
不对,有古怪!
“吱——”
她瞳孔放大,这楼板塌了。
身体急速下降着,她不禁方寸大乱,下坠的瞬间,一个念头窜上脑子,有人故意把她引到这儿来的。
她看准时机,抓住了旁边未塌陷地方的木板,停留在了半空中。
长长舒出一口气,好歹没有直接摔下去。
她低头望去,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刚刚她坠落的时候,分明是在二楼,按她下坠的速度,这都不止二层了。
况且这下面像个无底洞似的,起码得十几层。
春暖阁修了个地下机关通道?
这幻舆族还真是让她开眼了。
她手臂用力,纵身一上,回到了未塌陷的阁楼处。
昏暗的阁楼,她现在所处之地倒是挺黑的。
“现。”瞬间点燃一片艳丽。
四周都被照亮,她这才看清了眼前。
有个小孩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她躺着。
她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玉适,这与她在追灵术中看到的场景简直如出一辙。
她慢慢走了过去,怕吓着他,轻摇了摇他的手臂,蓦地感觉手心湿漉漉的。
是血。
她一惊,顾不上其他,把他整个人翻过来。
是玉适,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只不过——
他没了往日的生气,唇色惨白,像个木偶躺在那一动不动。
“玉适,玉适……”她试探地喊了他几声。
可他却毫无反应。
她心下骇然,伸出手指探他的气息。
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吓死我了。”她松了口气,还在呼吸,还活着。
她检查他的身体,看向他流血的伤口,盯着伤口看着,不像是被打或者摔伤啊?
她原本以为,要么是这孩子从上面摔下来弄伤的,要么是被人打的。
可这伤口,看着倒像是……是抓伤。
她将手心的火咒靠他伤口近了些,他手臂上是一条又一条的划痕,新鲜的划痕之下,隐隐透出些暗色血斑。
心中蓦然一紧,这是瘴气入体。
她一年前上山找寻玉竹仙人时,路过的幻舆族人也有这样的症状。
她一下明白了,瘴气入体痛苦不堪,所以这孩子才会去挠它。
没时间了,得快点带他出去就医,她把他扶起来,放到背上,准备靠着木板爬上去。
须臾之间,楼阁开始剧烈晃动,她站不稳,紧紧地护住背上的人。
楼阁有坍塌的迹象,建筑物源源不断地砸向他们,少女背上的孩子被砸中,痛得“嘶”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玉适只瞧见眼前朦朦胧胧的,传来清香的栀子花香气。
他还感受到,背他的人很瘦,却把他牢牢拴在她身上保护着。
柏穗安看着马上就要塌了的春暖阁,脸色煞白。
杀千刀的,这分明是逼着他们往下跳。
她纵身一跃,向着无尽深渊坠落。
柏穗安背朝下,捂着玉适的头,自己当了人肉垫子。
这一摔可是把她整得够呛,再一次体会到了肋骨断裂的痛感。
“姐姐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声怯懦的问候。
她艰难地起身,玉适眼睛明亮如星,担忧又害怕地盯着她。
她扯出个笑:“无碍,把手给我。”
玉适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不过伸的是那只未受伤的手。
“不是,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