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渊垂眸,望向她脖颈处清晰可见的青黑色暗线,轻声道:“还痛吗?”
柏穗安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脖颈处。
她不在意地一笑,“你说这个啊,早就不痛了。”
怎么可能不痛,她现在痛得想死,柏穗安在心中咆哮道。
司无渊:“穗穗,你说的去北境,何时动身?”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现在早一点去北境,她就能够早日摆脱病痛的折磨。
柏穗安没好气道:“你若是不打师兄那一掌,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司无渊:“……”
他还未开口,柏穗安已然朝着地牢外走去。
“走吧,我也该去看看师兄了。”
任西楼此刻正躺在紫檀榻上,他被司无渊打了一掌,导致灵力倒流,整个人处于极度痛苦。
妙盈盈正在为他运功疗伤。
柏穗安托着她疲惫不堪的身体进来了。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他们疗伤。
她的视线定格在任西楼稍显痛苦的面庞上。
已经三年了。
虽说之前当罗青衫时,分明已经见过了。
可现下还是觉得,恍如隔世。
许久过后。
任西楼发出几声轻咳,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中,是他无数次在梦中思念的人。
他这小师妹,好像是又瘦了,巴掌大的小脸惨白,身形单薄,月白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她更加柔弱。
柏穗安生硬地扯出一个笑容,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她道:“师兄,好久不见。”
任西楼直起身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下一秒。
一个脑崩子落到柏穗安头上。
她委屈地捂住额头,嘟囔道:“师兄你这是做甚!才见面就要打我。”
任西楼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斥道:“柏穗安!你说我为什么打你?你既然没死,不第一时间来找我这个师兄就算了,竟然还跟魔尊一伙。”
柏穗安也不服气,没好气道:“我这是迫不得已,而且什么叫与魔尊一伙,人家也没对我怎么样嘛。”
任西楼可是被这几句话气得眼冒金星,他道:“没怎么样?看他那个样子,能是什么好人。”
柏穗安:“……”
她试图结束这个话题,赶紧说起了正事,“当务之急是治病,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去北境。”
任西楼疑惑道:“北境?”
柏穗安认真地点点头,解释道:“师父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此事一言难尽,我就挑些重要的部分说。”
“我父亲是柏如天,就是大家口中的第一剑修,母亲呢,就是游离在六界之外的幻舆族人,名叫幻羽听,而我是不被天道所承认的存在。”
她又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青黑色暗线。
“所以天道给我下了一道禁制,此禁制不消,我就得一命呜呼了。”
“师父说让你跟我去北境,届时我会用八卦盘打开去往幻舆族的通道,在幻舆族内,会有人帮我医治的。”
妙盈盈在一旁听着,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怎么会有人身世如此令人瞠目结舌,说出来简直不要太拉风。
她已经在心中幻想到了话本子里的女主人公。
任西楼也听得讶异,目光微微下沉,语气都缓和了许多,他道:“那明日便动身吧。”
柏穗安正色道:“师兄你的伤?”
“无碍。”
任西楼目光停留在她脖颈处,眼神中全是心疼,原来,小师妹过得如此不好。
他拍了拍旁边的软榻,轻声道:“小师妹,坐这儿来。”
柏穗安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妙盈盈退到一边,给她让了一条路。
柏穗安微微颔首:“多谢。”
任西楼:“小师妹,背对着我闭上眼睛。”
柏穗安都乖乖照做。
半刻过后。
她感觉到有一股纯阳灵气在自己身体中流窜。
是师兄的罡云气诀。
她一时诧异,想扭过头去制止他。
“小师妹,别动。”
任西楼提醒道。
她只好作罢。
任西楼本就还受着伤,现如今又强行运气,嘴唇都开始渐渐苍白。
柏穗安最终还是没忍住打断了他,她无奈地回过身,“师兄,你怎么老爱逞强,我这病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痛。”
任西楼被打断了运气,没好气道:“柏穗安,是谁小时候每天哭着闹着说自己痛得不行,对我是又打又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