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时不时打着寒颤的吴尹,终于率军赶到了距离凌操营寨一里处的地方,原来,凌操白日里叫战不成,便命士卒在城南五里处安营扎寨。
骑在马上的吴尹搓了搓手,看向了不远处的营寨,似乎与陈登说的差不多,凌操好像确实没有多少防备。
轻轻呼了一口气,吴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他轻声下令道:“进攻!”
随着他的命令,两千士卒互相传递命令,然后小跑着冲向了凌操的大营,就在吴尹以为此战必胜,许多士卒已经手持武器冲到了营寨木墙外十几米的地方之时,却是异变突生。
寨墙内的火把次第燃起,照明了整个营寨内外,吴尹见此,心中大惊,在他惊骇不已之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
“贼子,某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凌操高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得意。
吴尹闻声望去,却见寨墙边的一座哨塔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那样子,就仿佛是猫在看老鼠一般。
见此,他自然不敢再攻,他一挥手,大声喊道:“快撤,快撤!”
说着,吴尹便扭头打马要逃,不过凌操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只见其大吼一声:“放箭!”
随着凌操的喊声,一阵箭雨从寨墙内射了出来。眨眼间便有上百余士卒送掉了性命,不过倒是没人射中吴尹,眼看敌方将领要跑,凌操眯了眯眼睛,接过身旁亲卫递来的大弓,抽出一支雕翎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那支雕翎箭宛若天上的流星一般,快速射向了吴尹的后心,只听其惨叫一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跌落下马。
见状,凌操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来偷袭还想活着回去,做梦,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夜袭这种成功概率极低的事件连续发生两次,难道敌人真以为江东军被偷袭了一次之后,第二次还会没有防备吗?
却说吴尹一命呜呼了,陈登自然是有那么一点开心,当夜偷袭失败之后,凌操并未派人出营追击,鉴于陈武的例子在前,他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所以,吴尹虽然死在了营外,士卒中箭而亡的却不多,只有三百余人,其余战死的士卒三百余人多为逃跑之时,相互拥挤踩踏而死,当夜逃回高邮城的士卒约莫有千余人,再加上城中原本的千余人,整个高邮城中只有三千左右的士卒在驻守。
吴尹死了,这下刘氏也成了寡妇,如此美艳妇人,怎能不让人觊觎呢?即使是陈登这种不好女色之人,也有那么一些心动,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是,吴尹刚死,就去占了人家老婆,怎么着也都说不过去,不过,陈登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自己暂时不能动,那别人也别想占便宜,于是他安排了一名队率,带着数十名士卒,以保护的名义,将吴尹的宅子给看了起来。
刘氏自从得到了自家男人战死的消息,整日便是以泪洗面,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妇,所以哭的不是吴尹,而是她自己悲惨的命运。
如此乱世,没了男人,没了依靠,又怎么活的下去?对于容貌,刘氏向来是极有信心的,可这美丽的容颜,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便是危险的源泉,只有找到一个安稳强大的靠山,才能避免自己想象中的恐怖场景,那被无数男人玩弄的境遇,绝对是刘氏最不想面对的。
至于陈登的那点色心,刘氏也看的清楚,可是刘氏也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陈登如今的境遇,她也明白的很,如今广陵郡难保,谁知道陈登还有几天好日子过?而且就陈登那小身子骨,如何能应付得了她?
其实刘氏心里倒是有个心仪之人,听说那江东孙策英武非凡,俊朗帅气,而且还是一方雄主,比吴尹陈登之流不知强上多少倍?
刘氏心中的绮念暂且不提,三日后,陈珪派此子陈应率五千大军赶至了高邮,陈应的到来,终于让陈登松了口气。
当然,这守城的责任也就推到了陈应身上,这点是陈登和陈珪都心知肚明的,因为陈登虽然有把握守住高邮城一段时间,可是他也明白,周瑜就算一时攻不破,等到孙策率大军一到,那高邮城也是必破无疑,所以,为了日后的仕途,这失陷城池的责任,还是推给陈珪比较好。
而陈应也不知清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以为自家兄长是近来疲于战事,精神紧绷,让他接手兵权,担任主帅自然是当仁不让。
随后他便一意孤行,不听陈登部下劝阻,领五千兵马出城想要攻破凌操大营,结果却被凌操坚固的营盘挡在了外面,非但没有杀败凌操,反而损兵近千人。
当然,守在营寨里的凌操也不太好受,损兵了三四百人,对此他在心里暗骂道:“陈登的支援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好在陈应损兵近千之后,也知道难以攻克敌军大营,便有些灰溜溜的回到高邮县城,他回来之后,陈登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人畜无害。
可是陈应一看他这幅模样,心中十分不满,他也不是庸才,父兄的合计他自然也能猜测到,他急于建功便是想抢在江东大军到来前,取得一场胜果,如此功过相抵,也好看些,结果陈登竟然还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陈登和陈应两兄弟间的龌龊暂且不说,当日下午,周瑜领大军到了高邮县,随着其麾下兵马的到来,整个高邮城内外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极为紧张,那些鸟兽也纷纷避开了高邮城这个是非之地。
一到高邮城,周瑜便率领众人前去查看敌情,高邮城外半里处,他身着一身轻甲,内罩锦衣,黑带黑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随即只见他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城墙,暗叹了一口气,这高邮城不好破啊!
相比于低矮的广陵城,高邮城确实称得上是坚城,恐怕即使有投石机助阵,没有一段时日,也休想攻破这高邮城,而且,敌军虽然前两日接连受挫,但士气却并未有所衰败,城头之上旌旗蔽日,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极为压抑。
“坤桃对如今的局势怎么看?”周瑜缓声问道。
凌操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都督,高邮县城池坚固,且兵力足够,若是强攻恐怕伤亡太大,虽然我军有投石机利器,可若要攻破高邮县的城墙,恐怕所需时日颇多!”
周瑜点了点头,凌操想到的,正是他所担忧的,如此一座坚城,没有十天半个月时间根本拿不下来,可若是时间久了,臧霸必然会派出援军,不过如今周瑜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然如此,也就只有强攻一途了。
翌日清晨,天气不错,微风徐徐,阳光和煦,万里无云。
士卒们吃过饭食后,便列阵出营,迎着初升的朝阳,数千士卒在距离高邮城外约三百米的地方列阵,他们军容整洁,兵甲精良,士气高昂,这就是孙策一直以来都引以为根本的江东军。
整个方阵最前排是刀盾手,他们左手持圆盾,右手执环首刀,身穿精良皮甲,面容坚毅,刀盾手后方则是三排弓箭手,他们同样身穿精良皮甲,左腰挂着一把短一些的环首刀,右腰挂着一壶羽箭,手中则拿着制式弓箭。
弓箭手后面则是连续十排的长枪手。他们身着精良皮甲,腰间挂着一把同样短一些的环首刀,手中拿着一杆长枪,准确的说,长枪手才是战争年代最为便宜的士卒。他们的装备便宜,训练简单,极易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