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若看到这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但想到有爷爷在此,也不免多了几分底气。
看到风天养领了秦般若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这风云河也是让出主位请风天养坐上去。
这风天养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你现在是谷主,大小事务自有你主持,我旁听便好”。
可这风天养站着谁也不敢坐下,当这仆从搬来两个椅子后,风天养拉着秦般若坐下,众人才纷纷落座。
风云河见众人坐下,缓缓开口道:
“现今天风帝国云柔帝国正在交战中,听闻天风赤色军在谢林的率领下,已突破云柔帝国前线重镇云梦镇,这云柔帝国举国上下无不恐慌,内部甚至已经出现了求和投降的声音,我药王谷虽说置身事外,但毕竟处于两国之间,既身在俗世,那有完全避世之法,如今这天风帝国权势巍巍,兵锋正盛,若是我药王谷仍保持中立,日后的日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还不待众长老言语,那风天养便开口道:
“放屁,我药王谷是这九州四大医家宗派,何时需要这天风帝国的脸色了,要不是你自己一门心思贴人家的冷屁股,这天风帝国岂敢如此轻视我药王谷”。
“父亲,这天风帝国现如今除开皇帝陛下直辖的中央军外,这兵力都已达60万,这云柔帝国怕是再难相持,如若这北俱芦洲由天风帝国一统,届时我药王谷在猛虎卧榻之侧却无半分顺从之意,您觉得这天风帝国会容得下我们么?”风云河则是据理力争道。
其实风天养内心并不是不知道此等情况,前番两大帝国僵持,药王谷尚能摆出一份高高在上的姿态,得以两不相帮。
但像是医家这种核心稀缺资源,本来就是各大帝国极力拉拢的对象,又怎能做到随心所欲呢。
风天养眼神之中似乎也多了一丝迷惘。
这医者,能治的仅仅是病。
可能医治人心,能医治整个九州的人又在哪里呢。
风天养乃是这人间药王,接触到的信息自然不一样。
只是很多东西他知道也没有用,就像是这人间界两大帝国的厮杀,说白了也不过是同类相残罢了。
天风帝国看上去风光无限,殊不知也可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风天养再无心思听众人言语,只是当风云河说到天风帝国三皇子雪天晴已多次表达有意求取秦般若时,风天养便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大骂道:
“好你个风云河,般若是你们的亲女儿,不是你手上的棋子,也不是你攀附皇权的敲门砖,这种话我再不想听到第二次,般若的婚姻大事必须由她自己做主”。
秦般若见自己两位至亲如此,心中也不免戚戚然。
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便难产而死,故风云河便只有自己这一个独生女,小时候对自己自是百般疼爱,可自从这做了这谷主之后,便再不相同了。
秦般若缓缓站起身,冷冰冰看向风云河说道:
“谷主有命,般若身为这药王谷弟子,又岂有不为药王谷分忧的道理,只是若是药王谷要身靠大树,那便看看谁更粗壮些,般若斗胆请谷主采九试之法,宴九州英才,广告天下而招亲,我风般若的夫君也当是这九州一等一的人物”。
秦般若心中其实并无门户之见,只是这若没有个说法,不免得罪这天风帝国,当下便想出了此等法子。
风天养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便开口言说道:
“这主持九试之法的圣贤我自会去请,其余事宜你等便按规矩操办吧”。
秦般若则是没来由看向西边,脑海中浮现起阿青那副混不吝的表情,一时之间也是感伤极了。
说回阿青这边,在那一阵回味中,回到了村子里,当然少不了岳父岳母、父老乡亲、弟弟妹妹的一番盘问。
阿青只得如实说道:“那般若本来就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嘞,早晚有一天是要走的”。
众人听他如此言语,各自心里还是十分失落,失落之余不免感伤起来。
是呀,菩萨心肠好,但是菩萨终究是端坐云端,一个端坐在高高的白云上,一个低头在深深的黄土里。
总人只得看向阿青说道:
“阿青,做人不能忘本,要是有机会再遇到,你可要好好谢谢她嘞,谁家没攒了几个鸡蛋,可不要人家取笑了咱”。
阿青看向父老乡亲,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动容,心里面五味杂陈,缓缓开口道:
“般若还会回来的,她还让我转告你们,她也挂念大家嘞”
众人脸上笑开了花,自认为极不体面的他们认为这是极体面的事情。
可要我看来,体面嘛,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给的。
辛勤劳作,一分耕耘一份收获,就是这衣服黄了点,手上的老茧扎手了点,可是这群人呀,体面得紧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