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语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痛苦与纠结。
茶师适时将煮好的茶端到花语和簪星面前:“请用。”
花语回以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轻声道:“谢谢。”
茶师是年过半百的男人,浑身透着儒雅的禅意,满眼温和地看着花语:“姑娘,或许你还不懂,但这世上,唯一会对你真心的,便是你的家人。”
花语怔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茶师,脑子停摆了片刻,直至簪星察觉到不对,偷偷在桌下拉扯了一下花语的裙边。
花语如梦初醒,尴尬地整理着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这句话,父亲也曾经和自己说过。
簪星眯着眼,硬着头皮想接戏,但那风韵犹存的女乐师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双手缓慢地抚过琴弦,婉婉道来:“曾经有个人,也如姑娘一样,满心满意得爱着一个与自己财富不相等的男人,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甚至尊严……”
花语抽出绢布擦拭面容,调整心神准备接收她们想要的信息。
“我的那个他不一样。”花语摆出一副不听劝的模样来进一步引诱话题的深入。
“让我用一首乐曲来讲这个故事。”乐师与茶师默契对视,开始娓娓道来那凄美的爱情故事。
清风徐来,湖面波光粼粼,带走丝丝暑热。临近夕阳西下,花语和簪星心满意足地上岸,与乐师和茶师道别。
“多谢你们,不然我这傻妹妹真会跳进那个火坑。”簪星真心诚意地道谢,拿出一块碎银递到他们手中。
这是他们应得的。
花语和簪星拿到了她们想要的信息。
“明日一早出发!”回到宅子,花语和簪星兴奋不已,马不停蹄地回房准备行装。
翌日清晨,簪星便租好马车等在宅子外,花语带着面纱出来,登车朝着城门口进发。
午时时分,花语和簪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齐祥村,一个名叫许平泽的藏身之处,他是许家最大的“污点”,是许白缨悲惨人生的源头。
多年前,许白缨是许家骄傲的嫡长女,她博古通今,接人待物独有章法,任何与她结交的人,都会给予她极高的评价,直到许平泽的出现。
他用俊美的外表和不凡的谈吐捕获许白缨的芳心,即使他一无所有,许白缨依旧对他满心赤诚,她自信地认为她遇到了世间最完美的男人,她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因此她不惜与家中决裂要与许平泽私奔,直到许父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许平泽是许家的外室私生子,是许白缨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而许白缨竟然要嫁给自己的亲弟弟?!这件事瞬间击垮了许白缨骄傲的自尊,曾经那让许家自豪的嫡长女一去不复返,而许平泽也被许家族老驱逐出钱塘,永远不能出现在许白缨面前。
但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谋划多年接近许白缨的许平泽,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复仇计划?
乐师和茶师透露,去年年中曾有人在钱塘街头,看见酷似许平泽的人,紧接着许白缨便消失了数天,把郭安急的几乎将整个城都翻了过来,最后许白缨终于平安出现,郭安笑说自己惹了娇妻生气,这是对自己的惩罚,纯属虚惊一场,但大家心知肚明,这恐怕与许平泽脱不了干系。
乐师和茶师终究活了半辈子,他们眼见着许白缨成长成天之骄女,他们心疼她,转而也心疼同样被感情迷了眼的花语。
许白缨的故事,钱塘几乎人人得知,簪星稍稍再打探一下,便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花语也为之震撼。
她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阴狠、不择手段的人。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用感情欺骗并摧毁一个原就无辜的少女,许白缨。
更可怕的是,她们现在就是来找这个人!
可是簪星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认识,不知道许平泽是谁。
“这不可能,许平泽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怎么会都不认识他?”午后的太阳尤为热烈,晒得花语香汗淋漓,不断从小溪接水止渴。
簪星叉着腰,看向不远处的齐祥村,开口道:“姑娘,我感觉这些村民没有说谎,他们真的不认识许平泽。”
簪星有识别人是否说谎的本事,花语自然是信她的。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齐祥村周边环山,基本可以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要在这里停留,花语她们少不得得借宿到村民的家中。
接待她们的是住在村口附近的张寡妇,家中只有一老一小,皆是女性,花语和簪星觉得这家人还算和蔼,但入夜之后,她们这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正在花语和簪星在自己屋中洗漱准备歇息的时候,外头院子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前几天就曾经历过类似场景的花语第一时间发现,并拉住簪星,以眼神示意外头的不对劲。簪星屏息聆听,凑到窗前眯开一条缝看见院子里,一个男人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准备潜进张寡妇的屋子。
簪星顺手抄起一个家伙,轻手轻脚地出去给了那汉子一个重击,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女性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