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有什么怨隙不成?”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陈兴良一时语塞。
陈堂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迅速掩饰了过去,低声道:
“我大媳妇儿性格老实,待人向来宽厚和善,从不与人结怨。
更何况兴良还是她的弟弟,怎么可能有什么怨隙呢?”
“哦??”
司予看向陈兴良,陈兴良脖子一梗,强硬道:
“我就是看这个贱.....她不顺眼,总是挑拨我和我兄长的关系!
你问这个作甚?反正和你无关,捡你的骨就是了!”
司予眯着眼睛,嘴角微勾,开口道:
“确实和我无关,不过,这个牙齿还拔不拔了?”
陈兴良神情一滞。
他向来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这个牙齿又是实打实从自己嘴里掉下来的。
不对,不是掉,而是被人生生拔了下来,到现在还痛的厉害。
万一拔牙又出现这样的情况,那骨头剩下的十几颗牙齿,就够他受了。
可不拔牙,这祸及家人子孙......
一边的陈堂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司予,要不,我来撑伞吧。
她要是真的还有怨气未消,就冲着我来吧。
反正我一把老骨头.....”
陈兴良心中顿时一松,却听到司予的声音响起。
“哎,陈叔,这事不是说让你来就能让你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执伞的人必须还是陈兴良。
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个土法子.....”
不多时,陈兴良光着膀子跪在坟头前,高举着红伞。
身后背着长满了短刺的金刚藤条。
司予每拔一颗牙齿之前,他都弯腰磕个响头,高声认错。
这一次居然还真没有再掉牙,于是司予也便顺利捡完骨头,将其都放在了草席之上。
而陈兴良则是立刻脱下了身上背负着的金刚藤条,被短刺挂出了不少皮肉,疼得龇牙咧嘴。
看着摆在地上的白骨,嘴中的脏话又生生止住,只是瓮声问道:
“现在没我事了吧?”
司予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个,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有。”
陈兴善恶狠狠的瞪了司予一眼,缩到了一边,嘴中暗自嘟囔:
“真特码邪了门了……”
司予嘴角微勾,低头数着骨头数量。
这青天白日的,寻常鬼异可不敢顶着日头出现。
陈兴良之前牙齿之所以会掉,并不是有鬼异作祟,而是司予暗中使了点小手段。
捡骨作为常年同死人打交道的阴门行当,捡骨师们自然会几手把式活。
这一手名唤“转嫁术”的小把式就是司予的师傅传下来的。
也就对普通人有点效用,吓唬吓唬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司予对名唤赵秀兰的陈家大儿媳妇有点印象,为人和善温婉,结果却遭此恶事。
人都死了还被陈兴良这般辱骂,属实不该。
想着让陈兴良吃点苦头,对这些神鬼之事多少还是抱有一些敬畏之心的好,防止以后不小心惹出大祸事
仔细数了数骨头数量,一共179块,完完整整,一个不缺,而男的一般都是178块。
之所以不是寻常人认知中的204块,是因为有些骨头沾连在一起,同属一块骨头。
随后司予取出酒曲,用手点洒到骨头上。
直到枯黄的骨头变得微微泛红之后,司予才停下了动作,取出银朱笔与红粉水。
接下来就是点红与装金,这两步完成,捡骨也便结束了。
所谓点红,就是以银朱笔蘸红粉水,逐一点捺骨头,俗称“翻新点红”。
而当司予刚刚将颅骨点红之后,一边的陈兴良突然捂着胸口痛呼倒地。
双眼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司予手中的颅骨,身子不停地颤抖抽搐。
口中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司予顿时侧目。
这回可不是我干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