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开召,不得留停。
有功之日,奏与上清。”
这些都是必要流程,是捡骨的规矩,也是司予的师傅教的。
按照他的说法,毕竟捡骨是阴门行当。
阴门行当的规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等到这些仪式做完,司予让陈堂在坟头上挖了一锹土,堆在了一边。
随后就让那些围观的陈家人离开,避免冲犯。
那些陈堂请过来帮忙的人这才开始动土,挖棺。
待到已经有些朽烂的木棺完全暴露在视野之后,司予便把陈堂叫了回来,准备开棺捡骨。
拔除了棺木上四角的五寸棺钉,司予深吸一口气,将棺材盖缓缓掀开。
一股雾状黑气猛然蹿了出来。
“转头,捂鼻,躲开!”
司予迅速扭头,急切开口。
那些围观的帮工和陈堂都有些不解,却也立刻照做。
司予则是跳出了墓坑,呸了几口。
“怎么了司予?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陈堂凑了过来,低声开口,面色晦暗不定。
他身后的陈兴良捂着口鼻,低声咒骂着:
“果然,这个小贱人,就算死了也不想让我陈家安生!”
司予皱眉,这才想起来那股黑气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因为那是尸气。
尸体在密封好的棺材中,过了一段时间再打开基本都有尸气。
一般都是浅灰色,也有黑色如浓烟一样,沾染上轻则感冒发烧,重则疾病缠身,瘫痪在床。
最可怕的是红色的尸气,普通人沾染上了基本药石无医。
司予自然是不怕的,但是那玩意对着口鼻直冲,味道属实难闻。
而听着陈兴良对这具尸体的低声咒骂,不由开口道:
“陈叔,那里面只是味道难闻了一点,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死者为大,一些对死者不敬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堂扭头瞪了陈兴良一眼,后者冷哼了一声,低声嘟囔道:
“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还能剩什么玩意......”
等黑色尸气缓缓消散,司予将棺材盖彻底掀开。
一副散落的黃褐色骨架,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躺在棺材里。
那两根腿骨,竟然是侧靠在一起,棺材底部满是暗褐色的血迹。
司予的表情顿时一肃,将棺材盖翻了过来。
丝丝缕缕暗红色的刻痕,密密麻麻地交错其上。
“艹!”
司予低声怒骂了一句,看向陈堂。
“陈叔,当初陈家嫂嫂下葬的时候,还没死?!”
而看到这一幕的陈堂,显然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
当时那产婆问了一声保大还是保小,后来就抱着我那小孙子出来了。
然后我大儿子就说我儿媳妇已经走了。
因为难产而死这事说出去也不光彩,然后就连夜给她葬下去了......”
司予面无表情,指着棺材盖上的印记,话语中带着难掩的怒意:
“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家嫂嫂当时明显就没死!
死人活人,难道你们还分不清楚吗?!”
司予自己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对于棺材中的女人当时的心情可以说的上感同身受。
不过他在适应了这具身体之后,能够揭棺而起。
但是棺材中的女人却只能在生育后的痛苦中,绝望的拍打着棺盖。
用指甲在棺盖上刻出道道血迹,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什么死人活人,现在不都死了吗?
都烂成骨头了,再说当时的事情有什么意义?
赶紧给这贱人的骨头捡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陈兴良皱着眉头,捂着口鼻,满脸的嫌弃。
司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转身就跳进了棺材里,将红布用竹竿撑起,扎在了棺材边上,看向陈兴良道:
“你,到坟头这边来,把红伞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