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辂心情越发低落,这山贼到处都有,孔家怎么这般矫情,他就不信能抢光?但凡有些时间,他们还不如去商议边军之事。
陛下此言也不妥,他们这种文官拿什么去抵挡,唯独手中有笔,写在纸上去批判罢了,难道这也有错吗。
朱见深看向商辂,“商卿家……”
“陛下,臣请朝廷调兵,前往山东查山贼,以安士人之心。”
“朕以为,此事只凭一封信便如此调兵马不妥,待孔弘泰到京,朕亲自接见再商议。”
彭时道:“陛下所言也有理,便等衍圣公孔弘泰入京再商此事。”
朱见深心中自有定夺,再拖两三天的日子,孔弘泰能进京也不一定,但是张敏他们定已经彻底结束。
朝中派兵也是磨日子罢了,最多他们去抓山贼,那便抓,送去诏狱直接审问。
直到四更时分,朱见深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孔家,看向李贤道:“李卿家,你那女儿若是不放心,便可以接回京城。”
李贤愣了愣,他从没想到陛下这么关心自己,受宠若惊,十分感激的对朱见深道:“臣遵旨,谢陛下记挂。”
……
……
四更时分,朱见深忙完都没什么心情去坤宁宫了,躺在乾清宫里思索后面的事。
第一,孔弘泰会进京诉苦,他得想法子不见。
第二,从孔家抢的金银财宝,玉器古董,金银数量众多,需要分批运回或者进行转手,没有两三个月不行。
这件事张敏在信中说了计划,并且说粮食已经往京城运,没人发现,会集中在京城朝阳门附近。
第三,千石粮食都是上好的,可以选粮种,但是如何分给百姓而不被怀疑也需要操作。
朝阳门的几个大粮仓都是户部和几个太监在管,突然进千石粮会被怀疑。
那便由张敏,捏造一个江南粮商的名字,将粮食囤积捐给朝廷,自己再派御马监靠得住的内侍运粮储存。
过些日子便是立春,两京十三省的代表官员会进京,核查确定后,从户部拨一半,再加上孔家的千石,赶在清明之前将粮种分散给缺粮种百姓。
…………
五天后。
正月二十二,立春前的两天。
新衍圣公孔弘泰终于进京了。
早朝时,朝臣的意思是请帝后接见孔弘泰,毕竟衍圣公入朝,是大明的山贼抢了孔家,朝廷有罪。
目前还是礼部左侍郎的万安,上奏朝廷该弥补安抚衍圣公孔弘泰,将孔弘泰接进宫里住些日子。
这奏疏被朱见深直接丢到殿外,正好砸在到乾清宫来的皇后脚下。
殿中上下,安静异常。
王皇后捡起奏疏,自正月十六那晚孔家之事后,陛下也并未再去过坤宁宫中,不知突然唤她来所为何事,恭恭敬敬道:“臣妾见过陛下。”
朱见深道:“免礼,皇后,朕寻你来是为明日见衍圣公孔弘泰之事,朝中官员的意思,还让孔弘泰在宫中养几天病。”
看了眼殿内的宫女内侍,又看了看怀恩和万贞儿:“你们全部退下,掩上殿门。”
万贞儿心情莫名烦躁,兴许是上次朱见深一番心理拉扯,她倒是压下负面情绪看了眼王皇后,道:“奴婢遵旨。”
怀恩也忙退下。
瞬间大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朱见深道:“梓童,朕……可以信任你吗。”
明朝只有帝后二人时,皇帝唤皇后为梓童,朱见深也未称呼王青君,如此一来倒是拉进二人亲密。
王皇后也是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陛下如此亲昵称呼,压下心里一丝涟漪,道:“臣妾与陛下是一家人,自是与陛下同心。”
想起史上王皇后不得宠,最后重病而死,朱见深心中便有些难过,走过去道:“梓童,朕要你演一场戏。”
朱见深说着拿起桌上的匕首,对着自己肩膀至胸口处划了下去。
王皇后惊呼:“陛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