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笑道:“鲍家大姐不必担心,我看那宿义是个好汉,应该不会说话不算,现在最难的就是鲍兄弟必竟杀了宿家的人,宿良要是用这个做借口,那宿义就不好说了。”
鲍旭听到这里,叫道:“大不了我赔一条命给他们,只要他们不动我姐姐就行。”
鲍云娘听了这话,不由得哭道:“都是姐姐不好,若是宿家真要纠缠,我就死了好了。”
王勇忙道:“你们姐弟不必急着去死,虽然宿义会有难处,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办法周全就是了。”
鲍家姐弟并不相信王勇的话,但是这会也没有别的办法,鲍旭更是暗忖:“自己要赶紧好起来,如若有事,也好应付。”于是就大口大口的吃起粥来。
不提王勇这里,再说宿义回到家中,直奔宿良的屋子,到了门前,宿良的几个亲随正在那里看着,急忙道:“二公子……。”话没说完,被宿义一脚踹开,推门就进去了,只见宿良和几个亲信正在说着什么,看到他就这么进来的,不由得沉声道:“怎么连门都不敲?”
宿义不管那些,上前一步道:“大哥,我问你一句,那鲍氏和六郎的亲事,当真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吗?”
宿良恼火的道:“无礼!难道我还能说谎不成!”
“那好,请大哥把六郎一家,还有给鲍氏定亲的长辈都到家中,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是谁在说谎!”
宿良不由得脸上滑过一丝慌乱,随后蛮横的道:“不管他是谁,他犯了我们宿家,就当付出代价,这还用对质吗!”
宿义听完这话,已经有五分明了,沉声道:“大哥,你听听庄客对我们的称呼,别人家都是大郎君、小郎君的,而我们却是公子,为得什么?不就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吗!”宿义虽然过继给了宿元景,但是他长年住在丰田镇,所以还管宿大户叫爹爹,为了区分,就称宿元景为父亲,而宿良、宿金娘也都这样称呼宿元景。
“父亲是朝中太尉,为人清正耿直,你在丰田镇掳掠良家妇女,这已经让父亲不满了,月前我到京城向父亲拜年的时候,父亲就曾指明,若是家中有什么不法之事,他是不会回护的,你非要横行不忌,让父亲对我们失望吗?”
宿良听了这话更是有气,他虽然也为别人叫他一声公子而自得,但是每每想起,这是因为大家叫宿义公子,不好把他给偏了才这么叫他的,就心里不满,现在宿义直刺他的心窝,让他如何能够接收啊,当下就冷森森的道:“二弟,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了你,让你做不成这个公子啊?”
宿义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宿良,那眼神如电,看得宿良不由得低下头去,宿义这才狠声道:“不可理谕!”
宿良冷哼一声,道:“我就不可理谕了!难道父亲在朝中为太尉,我们宿家就要让人欺人侮才行吗?你看看高太尉、杨太尉,他们又是什么样子的,我今天这话就放在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鲍家接了彩礼,鲍云娘就要嫁给六郎,鲍旭杀了我们的人,就要偿命!”
“那好!”宿义冷声道:“既然大哥不讲道理,那我也把话放在这里,若是大哥拿不出指责鲍云娘的证据,那大哥就别想动他们一根毫毛!”
宿义说完摔门而去,宿良气得就在几案上一划拉,上面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上去了,摔了个稀烂。
宿良就在屋子里,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大骂不止,本来这事也是简单,就是那宿六郎家里给他送了大笔的银子,宿良觉得就是自己家里的事,所以就应下了,现在却变成了他的面子问题了。
宿良正在骂人,就听外面的亲随谄笑着说道:“大姑娘过来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二妹宿金娘来了,在宿家,宿义有宿元景的身份罩着没有敢惹,宿金娘却是打出来的没人敢惹,脾气大到宿良这样的,也不敢招惹宿金娘,她的武功太好,而且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宿良武功平平,都让她给打怕了。
宿良急忙整了整衣服,示意自己的几个心腹收拾地上的碎片,然后就迎到了门口,满面堆笑的道:“二妹,你怎么过来了?”
宿金娘刚才也听到骂声了,也看到屋里的娘子了,她懒得去管,就道:“大哥,爹让我传个话给你,小弟既然说了父亲不满,那你就收敛一些吧。”
宿良脸上的肌肉跳了一下,有些愤愤的道:“难道我为宿家的尊严做事,还错了不成?”
宿金娘全然不理的道:“我不管你为谁,我只管传话,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走了。
宿良就站在那里,看着宿金娘离开,一直等她走远了之后,这才叫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就是妹妹和哥哥说话的样子吗!我在这个家里当真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一个亲随凑过来,小心的道:“大公子,您现在斗不过二公子和大姑娘,老爷又站在他们一边,现在老爷是族长,他只要发了话,谁敢不听?到时候六郎家里也只能老实了……。”
宿良恨恨的道:“那我的脸面呢?就这样让他们踩踏吗?”
另一个亲随道:“大公子,我们的意思,您于其和二公子他们硬抗,不如表面应了,然后就装生气不管事,今天晚上,就调些人手过去,把那鲍家姐弟,还有那个姓王的小子,都给他们……。”那亲随用手在脖子上一抹,然后道:“到时候二公子就是再翻脸,还能怎么样啊。”
宿良不由得连连点头道:“不错,我就不信了,他还敢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只是这人手一定要安排好,不然的话……。”
“大公子放心!”那亲信道:“我们宿勇、宿刚两个去办,他们两个一直都想要巴结到大公子,而且他们又都当值都头,应该不会有事的。”
另一个亲信道:“大公子现在应该过去,把二公子给绊住,不然的话,他要是想起去看看那个姓王的,那打死宿勇他们也不敢动手。”说到这里,那亲信又有些奇怪的道:“这事也邪了,二公子虽然自律,也很少做那些仗势欺人的事,但是有人得罪了宿家他也是绝不放过的,就是这次,也是积极的去追鲍旭,就连把人射伤了抓回来,也是他动的手,为什么突然间翻了脸了?”
这几个亲信就没好意思说,宿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绝不会听一点真相就为民做主的人,这里的一切,现然还在王勇的身上。
宿良脸色沉了下来,他在宿义让王勇用剑射下猪笼的时候,就对宿义不满了,现在听了这话,更有怀疑。
其中一个亲信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宿良一下被触动了,沉声道:“你!给我说明白?”
那亲信犹豫再犹豫,但是看着宿良阴沉的脸不得不道:“那个……新年的时候,二公子回来说过,天子已经没有那么信任太尉了,听说新年连赐宴都没有招太尉进宫,大家都说太尉遭了蔡太师的忌,只怕就要罢官了,会不会是二公子怕太尉罢官之后,影响他在家中的地位,所以想从大公子您这里,把族长的位置给抢过去啊……。”
宿良猛的想起来刚才宿义就‘公子’一词对他说得良,不由得心中先信了三分,再想到他遇到王勇的巧劲,再想想宿义看到王勇先怒后平的态度,不由得又信了五分,八分怀疑在心,不由得怒斥道:“他做梦!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能把这族长的位子给抢过去!你们;这就安排人下去,今夜一定要那姓王的还有鲍家姐弟的脑袋!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宿家的主人!”
一众亲信皆都应诺,各自下去安排,而宿良则去找了宿义,果然宿义要去见王勇,宿良就曲意相合,硬是把宿义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