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向着人群之中挤去,一头撞上一个人的身子,邵二直觉好如撞在钢板上一般,不由得破口大骂道:“那个不长眼的?撞你二爷!”
王勇一伸手钳住了邵二的脖子,道:“我就知道八爷,老子我还是四爹呢,你这二爷是个什么货色,老子却是没有说过。”
邵二只觉得钳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好似一把钢钩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得,急得怪叫一声,就从怀里抓出一柄匕首来,向着王勇小腹就刺过来,孙二娘一眼看到,眼中寒芒一动,伸手抓了邵二握着匕首的手,向回一拧,邵二惨叫一声,手臂立刻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孙二娘还不算完,就抓住着邵二的手,向着他的小腹刺去,王勇急忙一抖手,那邵二就在人群之中转了一圈,这才躲过了这一下。
孙二娘有些不解的向着王勇看去,王勇解释道:“这个还要给韩兄呢。”说着就向着韩伯龙挤了过去。
此时韩伯龙也挤到了沈林他们下面,大声叫道:“沈观察我要问一……。”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几个衙役突然冲了过来,抓头按脚,就把韩伯龙给按住了,在他们的外围,都是一些泼皮,就把这里给围住了,来来回回的人,跟本就没有发现这里发生了什么。
韩伯龙的妻子杜氏却是感觉到了不对,急忙过来,还有韩伯龙在酒店里的那几个伙计,也都过来了,就推搡那些泼皮,这些泼皮有衙役撑腰,竟然全然不惧,跟着推打回去,同时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要造反吗!”
杜氏大声哭道:“官人,官人!”不顾那些泼皮的拦挡,硬向前冲,才到跟前沈林闪身过来,把她给挡住,冷声道:“这妇人,这里贴了官家告示,这在行官事,你休要在这里胡闹。”
杜氏哭求道:“观察见谅,就请您放我家官人出来,观察要多少银子,我们都交了就是了。”
沈林冷笑道:“你家官人又不是几岁的孩子,还要我来看着吗,你哪里丢了,哪里找去!”
杜氏眼看说得不听,尖叫一声,向着人群就扑,正好在扑在沈林的身上,把沈林扑得向后一退,险些跌倒在地,沈地被激得怒了,暴喝一声,一脚踢在了杜氏的小腹上。
杜氏惨叫一声,向后倒去,孙二娘正好过来,急忙伸手把她给抱住了,这个时候,那个招待王勇、孙二娘那个小伙计杜六尖声叫道:“嫂子身下流血了!”
孙二娘急低头看去,就见杜氏身下,流出殷红色的血来,与此同时,杜氏痛苦的叫道:“孩子,我的孩子……!”而就在杜氏痛苦哀叫的时候,那些泼皮围着的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原来韩伯龙听到了自己妻子的哭叫,想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怀胎七个月了,这个时候出事,十有八九是一尸两命,不由得发出一声犹如野兽一般的叫声,双手一挣,把两个衙役给甩了出去。
沈林听到叫声,怒斥道:“蠢货!”两个衙役见他怒了,提起水火棍就在韩伯龙的双臂的肘部各来一棍,立刻把韩伯龙的双臂给打断了,韩伯龙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几个衙役立刻把他用大布裹了,就向着里正家里去了。
韩伯龙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衙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下手,他在老家鲁山县的时候,第一次告示下来,那些西城所的人就被愤怒的百姓给吓走了,他以为这些人还会有所忌惮,不敢当面就动手呢,却不知道,西城所这种没天良的事干得多了,所以都有了经验了,想着前番到这村子里讹了土地,这一回就使了骗招,但是又担心这骗招被人看破,到时候没有了回旋,所以就先派了数十的泼皮进村,一面联系本村的泼皮,就邵二之流,他骗百姓,一面让这泼皮打外围,他们在里面,直接收拾人,要知道,老百姓逼急了能不怕官,但却没有几个敢与泼皮无赖叫阵的,这些泼皮在场,让人安静了许多。
而韩伯龙自到杜家村之后,就没少和沈林做对,几次让下乡的沈林都弄得没有面子,这回沈林下来之前,就跟那些手下说好了,存心想要收拾韩伯龙,偏偏韩伯龙还自己送上门来,倒也让沈林少了几番安排。
沈林看到手下把韩伯抬走了,得意的一笑,向着那些泼皮一推道:“都让开了,在这里围着做什么。”一众泼皮让开,哪里有韩伯龙的踪影,杜氏本来就痛苦不堪,强撑着才能清醒,这会看到,不由得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孙二娘眼看这不平事,眼睛都红了,提了刀就要上前,王勇急忙把她拦住,道:“先把嫂子抬回去!”说着叫了那个酒店的伙计,就抬着杜氏回到了她和韩伯龙的家里。
韩家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在家,却是韩伯龙的大女儿韩霞,她看到母亲一身是血的回来了,吓得哇哇大哭,几个人把杜氏给放到了坑上,随后由着那个厨房的胖子向韩霞道:“大姑娘,现在村子里乱成一团,我们不知道这要怎么弄呢,只能先回去顾着家里了,你快去里正家里请郎中过来吧。”韩霞只会哭了,这会哪能说出来什么啊。
那些人乱哄哄的就都走了,他们还不知道这房子是骗他们,急着回去打听交钱的事呢,孙二娘看到人都走了,不由得破口大骂:“都是一些没有胆色,少仁义的家伙,那韩伯龙一心帮他们,他们就这么回报!”
王勇道:“若是韩伯龙在,他们有个主心骨还能好一点,现在……。”他叹了一口气道:“拿些银子给我,我去请郎中回来,嫂子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孙二娘道:“我们的银钱都在村口那家酒店里呢……对地,那个泼皮还让他走了呢。”
王勇不耐烦的道:“不要管那个混蛋了,这些差役存心害人,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抓了也没用。”说完又向那韩霞道:“大姑娘,我来问你,你这村子里,可有郎中吗?”
韩霞哭得也差不多了,眼看着娘亲不醒,悲切切的道:“里正家的大郎就是郎中,他们家就在村头。”
王勇点头道:“谢天谢地,是一条路,你随我来,我们先去你爹的酒店,拿了我们的东西,然后就去请郎中。”
韩霞没有主意,就跟着王勇出来了,留了孙二娘在家里看着杜氏,其实王勇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他生活的时代,信息大爆炸,什么没有见过,这杜氏眼看那个样子,就是小产了,加上这么半天没有救治,只怕人是活不得了,但是王勇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所以才带着韩霞出来。
两个人匆匆到了村头酒店,王勇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那店门,他记得出来的时候,店门是大关上的,怎么这么一会打开了。
王勇找了个角度,向着酒店里面看去,就见里面好像是有人,从那衣裳看,还是差役,他急忙按住了韩霞,,把她扯到一棵大树后面,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却不要走。”
韩霞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老实的在那里等着。
王勇蹑手蹑脚的到了酒店前面,那门板就打开了三扇,还有三扇没有打开,王勇凑了过去,就贴在那没有打开的三扇门上,侧耳向里听着。
“杜六你小子还犹豫什么?”一个中年男人叫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事,当我这个里正是瞎的,一点不知道吗?你现在说了,就都由韩伯龙扛着了,可是你要是不说,那以后韩伯龙在狱里招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杜六带着哭音的说道:“可是……可是我要是说了,韩大哥饶不了我啊。”
沈林的声音响起:“你放心,韩伯龙永远都不可能出来了,西城所正想要抓一个敢反对所务的人,来杀一儆百,就算你不说,韩伯龙也是死路一条了。”
“还不快讲!别人都看透了这件事了,你看看你们酒店里,那么多人,现在只有一个人还回来,其余的人早就跑了!”那里正急得破口大骂。
杜六哭叽叽的道:“我们……在这里做了八笔生意,七笔成功了,杀了十个人,还有一个不成功,就是今天早上,有一男一女路过——诺,他们的行李还在那里呢——他们就失手,听韩大哥说,他们好像也是这里的行家。”
里正叫道:“那死人都在哪里?”
“肉都剔了作馒头,骨头都丢到后面的粪池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