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翠萍做了全面的体检,所有的体检结果出来,有点脂肪肝,血脂有点稠。下午,办完出院手续,打电话向吕海军告别后离开了京城。
他们回到家,相熟的亲朋来家里看望的络绎不绝。哥哥嫂嫂们也常在家照应。
这天傍晚,张婉茹在服装店铺忙活了一天回到家,看到婆婆一脸的愁容坐在沙发上。好像还哭过的样子。
急忙问道:“妈,发生什么事了?”
王云眉头紧锁,眯着眼,长叹一声说:“你还记得叔公吗?就是我那个小叔子。前一段时间来我们家借钱。说是要盖房子,我借给他了两千元。今天前我嫂子也来了。说我大哥肺上长了肿瘤,前一段时间住进了一阵子医院,因为没钱做手术就回到了家,也是来借钱的。唉!你说这些亲戚也真够可以的,以前我们遇到难处向他们借钱,不但不借给,还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们,现在却厚着脸皮都上门了。”
张婉茹知道婆婆娘家就只有一个哥哥,自己结婚时见过一面。他们住在农村,问道:“你与舅舅有很多年没有联系了吧?”
“雨晨的爷爷生病时,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他借钱,不但没有借到钱,还被嫂子赶了出来。现在找上门来,还不依不饶地说,如果不借给钱就把我哥送到我们家来。她还有个闺女,前些年去了南方打工,现在也不与他们联系。其实,我觉得大哥这些年也挣了一些钱,肯定是大嫂知道大哥的病治不好,才不肯拿出钱来给他做手术。拖到现在更没希望了。”
张婉茹也觉得这些人都非常市侩,知道自己现在生活有了起色,就一个个地上门攀亲戚。那位舅舅再怎么着也是婆婆唯一的亲人,难道就不管吗?
沉思了一会,说道:“明天我和你去看看舅舅,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吧。”
一夜无话转眼黎明。
吃过早饭,张婉茹带着婆婆开车去了南部山区的一个叫沟里的山村。这个村子很大,道路修得还算平坦,来到村头两人下车,在村子里绕了好几条胡同来到舅舅家门前。
一个破落的院子,有六间瓦房也已经有很多年了,东面还有一间草屋,墙壁黑漆漆的,有一个用土坯垒成的炉灶,上面还有一口大铁锅。
王云快步走到门口,张婉茹紧跟在后面,就看到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在一张八仙桌上放着茶壶茶碗,还有吃过饭后没有刷的碗筷。
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对躺在床上的人呵斥着:“你妹妹过得那么好,住着高楼洋房,给了三千元就把我打发了回来。你这病就是多少钱也治不好。天天疼的嚎叫,趁早死了也少受些罪。”
就听到躺在床上的人沙哑着声音问:“你还真的去找王云了?这么多年,她过得也不好。那次她过来借钱,我们家有钱你却攥着不借给她,连口水也没让她喝,就把她赶出门。你还有脸再去找她。”
女人怒声喝道:“不找她!找谁?你是她亲哥哥。你知道到你长得什么病吗?不但有肿瘤还有前列腺炎,心脏也有毛病。再怎么治也好不了,这大半年你把我积攒的钱全都花光了,这样活着也是光受罪。”
王云实在听不下去了几步就进了屋内,气哼哼地说:“大嫂,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要不是我哥这些年拼死拼活地在石窝里起石头挣钱,你能过得这么清闲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哥哥的钱都攥在你手里,你没少往你娘家送这送那的。”
老妇人听到后,转身看到张婉茹和王云,心里有些慌张,眼神不善地在王云脸上扫过,当看到张婉茹利剑般冰冷的目光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及时住了口。弱弱地站在一旁。
王云来到哥哥的床边,看到哥哥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泪立马流了下来。他的哥哥看到王云非常惊讶泪水也瞬间流了下来。
两人泪雨连连却又相对无言。
张婉茹看到这场景眼眶也有些湿润,急忙走上前说道:“妈妈,你帮着舅舅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医院。”
经过一阵忙乱,张婉茹搀扶着病人走出家门,没想到舅妈也跟上来了。上车后张婉茹直接开往市人民医院。
在市医院又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当所有的报告放在大夫的办公桌上,诊断的结果是肺癌晚期已经大面积地扩散。
张婉茹打电话,让父亲找了院长,把舅舅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尽管已经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还是得尽量地救治。
张婉茹请了一位男护士帮着舅妈照顾病人。那位舅妈还和张婉茹要钱,王云和她大吵了一架,警告她自己会交所有的费用,休想要了钱不给大哥治病。
直到傍晚,张婉茹娘俩才回到家。
张婉茹看到婆婆哭红的眼,知道她很难过,急忙安慰道:“妈,我们就尽最大努力延长舅舅的生命。大夫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就听大夫的。让雨晨和雨露去我妈妈那里,你就多陪陪舅舅。明天我转到你银行卡里些钱,别怕花钱,需要什么就去买。”
“行吧。大夫说他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也指不上自私的嫂子,这些年我大哥在外为干活,还得种家里的地,她在家只做点家务,可是还是欺负我大哥,嫌弃我大哥没本事。”
张婉茹给婆婆热了一杯奶放在面前,说道:“这段时间在京城,生意上有些疏于管理,我忙完了也会去医院的。你就和护工与舅妈照顾舅舅吧。”
“好的。”
第二天,张婉茹给王云的银行卡里转了二十万元,而后来到家电店铺,听到孟强汇报了这几天的销售情况。
张婉玉给纪玉清打电话把要货的数量告诉他。确定第二天与送货的车一起过来,一顺便把矿务局与省钢的工作服确定下来。
傍晚,张婉茹接到省城农行的刘子岳行长的电话,告诉她有十个城市的农行需要的电脑数量,还有十台55寸的电视。从电脑里发给各个联系人的电话。
张婉茹看到每个城市都要几十台电脑,又给纪玉清打电话,把电脑的数量加三倍,也如数把货款转了过去。
这天下午,纪玉清与送货的车一起来到。直接把货卸下来运到了用作加工作坊的别墅里。
纪玉清也看到了给他装修好的那套别墅,感到非常满意,晚上就住在了里面。
在张婉茹的娘家,纪玉清的到来,两个孩子跟在他的身边,高兴地跑来跑去,他带来了许多家乡的点心,两瓶酒,还有漂亮的文具盒。还给张婉茹带来了套时髦的衣服。
大家拿着礼物都是喜笑颜开。
张婉茹抿嘴笑着对纪玉清说:“你实在是太客气了,给我们的礼物都很喜欢。”
纪玉清讪讪地说:“我给两个孩子是应当的,你的衣服是大姐给做的。我家也跟着你挣了不少钱。拿出点诚意来是必须的。”
张婉茹看到金丝绒枣红面料做的旗袍,笑吟吟地说“这么时髦的样式,我还真不敢穿,呵呵,不过我非常喜欢。要不我就穿上也臭美一下。”
张婉茹上楼换了新衣服,当她从楼梯上走下来时,让大家眼睛一亮,雨露雨晨围着妈妈,笑着说:“奥,妈妈好漂亮啊。”
纪玉清也傻傻地上下打量着她。
此时的张婉茹不但美艳绝伦,还格外显得青春靓丽,就像出水芙蓉。尤其是她那精致的容颜,在合体的连旗袍衬托下,高贵不染一丝风尘,像一朵百合花,美艳不可方物。
纪玉清掩饰住自己内心的爱慕,纳闷地问:“你身材这么好,为什么总是穿那么老土的衣服,现在你可是个富婆,又不差钱。女人不都是喜欢时髦吗?”
张婉茹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是女人都喜欢赶时髦,嘿嘿,我也不例外。可我这身份,又每天跑东跑西的,不需要太张扬。”
“喜欢就穿,雨露,雨晨,你们是妈妈的护花使者。”
纪玉清明白,女人以悦己者容,可她能为谁梳妆打扮呢?她不打算再结婚,心思都放在了做生意上,就更不可能穿得花枝招展的招蜂引蝶了。
王翠萍本来也对女儿的光彩照人赞叹,听到她的一番话悄然回到了厨房。她也看到今天运来了一大货车的家电存放在那套别墅里,这个丫头一心都放在做生意上,想让她找个人结婚看来是不可能的。难道要守寡一辈子吗?愁死人了。
而此时的张婉茹穿着自己喜欢的旗袍,也感到很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吕明宇。
心想,自己能为他穿衣打扮吗?难道与他真的是宿命吗?自从那夜的事情发生后,先前的决心逐渐在动摇,冰冻的心也逐渐在融化。就像一粒种子,已经在心灵的深处悄悄地生根发芽,而且还在逐渐生长,不知长此以往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因为这几天,每当夜深人静时,自己总会想起他那一颦一笑。想到他的温存,他的霸道与强硬,就好像是降服自己的枷锁。
自己从小,仗着父母的疼爱,没少欺负俩哥哥。那时养成的强硬与霸道,在吕明宇的面前却孱弱无比。他给自己的印象是,他的强硬,能主导事情今后的发展;他的霸道,能承担任何后果。现在想想,还真的与他有点缘分。
偷瞄了纪玉清一眼,又想到了孟海云,他的苦苦追求,与吕明宇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还整得自己那么苦情,这样的男人,还真的没法托付终身。
假如必须让自己,在孟海云与吕明宇两人中选一个的话。自己宁愿选择吕明宇,哪怕随着他的疯狂一起跳入万丈深渊,也不会与孟海云唯唯诺诺地在一起苟活。
王翠萍做了十个菜,王翠萍的厨艺堪比酒店的大厨。
纪玉清吃着色香味美的菜肴,有张婉茹和张发奎陪着喝着小酒,感到就像回到家一样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