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令已下,李小天离开了客栈,模样有些狼狈,可一想到更狼狈的骑马男子,心生了几分痛快,也算得是聊以慰藉。
不过,李小天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因为骑马男子对于韩朔大哥之事根本就毫无悔意,且态度极其地嚣张跋扈,秋国是一个有律法的国家,韩朔是参加国考的考生,被人恶意伤残,按照律法,所犯乃是重罪,要进牢狱,不用猜测,骑马男子定是权贵一族,对于像李小天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向来崇敬信任国之律法,所以,李小天准备去京都衙门告状报案。
京城衙门。
李小天一到衙门口就和门口衙卫表明了自己是来告状报案的,把准备好的状纸交与衙卫。
衙卫快速浏览了一遍状纸,只看见跋扈青年,白色骏马八字就已经猜到被告者的身份,在京城,谁不知道宫里的那位酷爱骑白色宝马在京都四处奔腾,犹记得上次其亦是骑马撞死了一位老妪,老妪儿子来衙门状告,自己还傻乎乎地把状纸交给了大人,结果被大人好一顿臭骂,所以,才养成了通报前自己要先阅查的习惯。
衙卫收起状纸,不以为意道:“你先回去了吧,这事知道了。”
李小天以为这两衙卫与文州城的衙卫一样变相索要通报费,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便拿出全部家当递给衙卫:“烦请通告一声。”
衙卫见得躺在李小天手上可怜巴巴一银多钱币,简直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当然不是人格上的侮辱,而是对两人身价的侮辱,这点钱恐怕在京都一杯酒都不够喝,如果有个数十银倒可以走个形式给打发了,衙卫有些不耐烦道:“我们是那种人吗?况且,这也不是钱的事。”
李小天不明所以:“不是钱的事,那是什么事?”
李小天的木驴脑袋让衙卫有些无奈,只能点明道:“我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啊,骑马那位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就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是他骑马将你那大哥踩死了,无异于踩死小猫小狗,即使衙门知道了,他也安然无事,那种地位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听完衙卫所言,李小天恍然大悟,也就是说骑马男子是权贵之徒,而且在京都地位绝不低,不然怎么京城府衙连状纸都不敢收?总而言之,秋国律法里所说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一句狗屁,换而言之,律法不过是权贵高层的一场游戏罢了。
想到这里,李小天不由失落离开了京都衙门,心中已经决定放弃明天的国考,作为一个读书人,李小天自有傲骨,他实在无法做到同流合污,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想去清洁这条污流的远大理想,李小天想起了云中云客栈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随即便幻灭了,一只蝼蚁,如何在顽强,一脚便踩死了了。
回到医馆,李小天把所发生之前粗略地与韩朔讲述了一遍。
韩朔听完,思索片刻,道:“听完贤弟的叙述,京都衙门连状纸都不敢收,说明骑马那厮十之八九是王室中人,皇室宗亲如此专横跋扈且无人敢管教,间接说明了京都官场的黑暗,抛开这个不说,贤弟泼酒于他,但凡这种地位人品极差之徒,心眼定是出奇的小,即使贤弟入了仕途,肯定少了来自那家伙的迫害,况且贤弟纯善,不入仕途也罢。”
“我与大哥所想无异。”李小天对于韩朔的分析深表赞同,顿了顿,随即有些担忧继续道:“我既惹怒了那厮,他怕是少不了恶意报复,我看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吧,唉,只是连累大哥受苦了。”
韩朔宽慰道:“兄弟之间,谈连累那可就见外了,真要谈连累也是我拖累了贤弟。”
听到此言,李小天很是感动,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打击,反倒过来安慰自己,一时间,眼睛不自觉红润,鼻子不由得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