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了?”听到李羲如此说来,院内一片哗然,各自吵嚷不休,听闻这鬼非但没有伏诛,反而逃遁,众人议论纷纷,忧心这鬼回来报复。
“不过虽然让她跑了,但是也不必惊慌,张屠,还请将那木箱抬上来。”安抚众人情绪,李羲让张屠夫抬来一个木箱,打开后,木箱内是一只断臂,与一节麻绳,断臂与麻绳被红绳捆绑在一起。
院内众人纷纷张望,就见到那只断臂手爪依旧一张一合,犹如活物一般。“这麻绳乃是恶鬼原身,被我诈骗过来,这才破了她的藏身之法,让她显露真形,才断了她一臂。”
“诸位也不必担忧这恶鬼报复,那恶鬼飞天时,被我用杀生刀扎中后心,重伤逃遁,等寻到木材与火油,便可将这断臂与麻绳付之一炬。”
“彻底绝了她的生机。”李羲说话铿锵有力,犹如定心丸一般,让院内诸人心神大定,又听到王公问道:“不知先生所需何木,老朽这便安排人去寻来。”
李羲连忙朝王公拜谢,细细详说自己所需的一应东西。“需要桃木十斤,粪便一斤,公鸡血一斤。”王公听闻,思索一下,马上朝人群内喊道:“王二可在?”
“在的,在的,叔公,您吩咐便可。”人堆里钻出一位少年,赶忙走到李羲与王公的面前。又是朝李羲施礼,又是朝王公作揖。
“我记得你家不是有几株多年的老桃树么,且去伐几根枯枝,送来与我。”王公吩咐下去后,那少年王二点头答应,又朝人堆里叫上几位熟知的好友,一同前去伐木。
王公随后叫来自己的儿子,让他去采买火油,安排一位老妇去集市讨要些鸡血。
安排下去后,李羲在王公和几位老人作陪下,吃了点饭菜,喝了点黄酒。瞧见李羲没有太多食欲,王公就让老妻撤去饭菜,让儿媳端了一壶清茶。
喝上两口清茶后,李羲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耳清目明。不多时,所需的东西全部采买回来,借助王公家的院子,李羲让人将桃木堆积架好,将木箱内的断臂与麻绳取出。
那断臂取出时,还摇晃要爪人,若非被红绳捆绑,旁人少不得被抓伤。李羲亲自将断臂摆放到木材之上。
又在断臂上浇淋火油,又洒满雄鸡血液,那血液接触断臂,发出滋滋滋声响。
随着熊熊烈火点燃,那断臂缠绕麻绳在火堆内翻腾晃动,最终还是化作焦灰,围观者无不一一称奇。
“如今烧了这鬼魅的断臂,并且毁掉她的藏身匿形之处,她必死无疑。”李羲像是给众人下定心丸一般,朗声说道。
院内众人听完,无一不拍手称快,有人来报,称昨夜赵家娘子确实上吊,但是今早麻绳烧灰时,悠悠转醒。
但是奇怪的是,赵老夫人却是在儿媳转醒那一刻,躺在床上去世,众人皆道怪哉。
而李羲,早已牵着黑狗回到暂居的私塾,这私塾因为缺少先生,已经封闭半年有余,还要等请来仆妇打扫,方可继续授学。
回到私塾早已疲惫不堪的李羲刚一推开院门,就见到一高一矮,一红一黑两位正坐在院内桌前等候。见到李羲回来,两人连忙站起身,朝李羲抱歉施礼。
“我二人不请自来,却是打扰贤弟了。”红衣的胡生朝李羲笑着说道,黑衣的侯生也是笑着说:“昨夜先生勇斗恶鬼,让我二人好生佩服啊。”
“哪里,哪里,义气上头,冲动之举,却是让两位兄长见笑了。”李羲赶忙抱拳回礼,并邀请这二人再度落座,自己去沏来清茶,招待二人。
片刻,李羲端着茶盘出来,好在昨夜的灶火并未熄灭,稍稍拨弄,就燃起烈火,烧了壶热水。
给胡生和侯生各自沏上一杯热茶后,李羲三人落座院内桃树下的石桌上,李羲开口问二人的来意。
“二位兄长前来,可是还有些缺口?若是如此,贤弟这里还有余钱,再匀些给二位兄长,以度难关。”
“非也非也,愚兄这次前来,并非缺少银钱,之前贤弟资助的银钱,已够我两家谋生所用,此次前来,却是因为贤弟而来。”胡生品了清茶,开口说起了自己与侯生的来意。
“我二人听闻贤弟暂居这献县,开业授学,想找贤弟讨个人情,送我二人的子女,前来学习经典,也好成才。”
“贤弟放心,虽然我三人称兄道弟,但是该有的礼节,该准备的束脩,我二人皆会一一制备,断不会缺少。”胡生像是害怕李羲拒绝一般,连忙开口道。
“也不瞒贤弟,我二人并非人类,我乃是狐,侯兄乃是魈,但请贤弟放心,我二人并非那种野狐山魈,乃是得了正法的精灵。”
“那日山中得遇贤弟,也不怕贤弟笑话,当日本是想打算吓唬贤弟,才说出将贤弟分吃的笑话,但是借着月色才发现贤弟身上有股道德之光,明白贤弟是位道德君子,才不敢轻慢。”
“也因此起了结交之心,昨夜见到贤弟古道热肠,颇有战汉时的侠义之风,故才上门打搅。”胡生点明自己与侯生的身份来历,既是表明真心与李羲相交,也是为了避免今后生出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