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铃实在是没有想到,五姐姐竟然说出了这个话。她从前一点儿也没想过。又或者说,无论是阿娘还是姨母,她们都没有教导过她这般的事情。
她看了那么多的书,也很少有书写此事。好像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好像此事实在是羞耻,不该说于人口,不该写于书中。
但五姐姐说了,她就很感激。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如此之脏。
五姑娘道:“青楼是吃人的地方,女子进了那种烟花之地,被逼着接客。她们一天要接无数的客人,只要给了钱,便要献出自己的身体。她们就是个供人取乐的,她们不会被人怜惜,于是男子有了花柳病,也不会故意不去碰她们,反而会怀着一种报复的心态去,就要这些他们口中的婊子都与他们同归于尽。”
“同理,青楼女子也会有这般的心态。一般的花柳病是治不好的,她们只有死路一条。而青楼的老鸨不会因为她们得了病就对她们宽宏大量,停止接客,相反,因为她们马上就要死了,所以要趁着她们活着的时候大赚一笔,那本书里面说,有一个得了花柳病的女子那一晚上,接了二十三个客人,是活生生被折磨死的。”
盛宴铃听得浑身发抖,“竟然如此恶毒。”
五姑娘沉着脸,“我们出身在好人家,便看不见外面的苦难。其实外面,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
她道:“书里还说,那个女子成了尸体之后,也没有得到善待。”
盛宴铃抹眼泪,“是被扔到乱葬岗了吗?”
五姑娘:“不是。而是同样被卖给了一个喜欢尸体……与尸体做那种事情的人。”
盛宴铃却欢欢喜喜的都收起来,“阿兄,多谢你还记得我都忘记的事情,你对我好好呀。”
盛老爹只能继续挑唆,“你阿娘日日都跟你姨母睡一块,多有不好吧?”
盛老爹马上就道:“但我与你阿娘恩恩爱爱,这么多年来很少分开这么久。”
但是自家的三哥哥,还是个去看大夫证明自己没得病的,五姑娘还是认同这种做法的。她拍拍盛宴铃的头,“傻姑娘找一个真心实意的不容易,从今日起,我就开始吃斋念佛,给你祈祷三哥哥永不会变心。”
盛宴铃不断的点头,“知道,知道。”
宁朔和盛宴铃同时惊呼,“不要说!”
盛宴铃立马就知晓他在说什么了。她惊呼一声,站起来就跑,被宁朔抓了回去。两人都很尴尬。但是宁朔皮厚,自然有他的招数,一时之间,便把盛宴铃忽悠得笑意连连。
盛宴铃:“什么都是好的,哪里需要阿娘了?”
五姑娘就跟她说:“我们这般的人家,凡是爷们想要女人的,要么是外面的人送,比如上官,同窗。要么就是家生子里面选。那些丫鬟一辈子都养在自己的宅子里,选之前都是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有病,自然不怕。”
然后就发现很多东西都是盛宴铃小时候喜欢的,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那些小玩意儿她都认不出来是什么。
盛宴铃帕子掉在了地上。
盛家父母和兄长就笑了,“到底是什么?”
盛宴铃听得十分不适,晚间等到宁朔回来的时候还用眼神不断的瞄他。宁朔就知晓是五妹妹又说了一些话给宴铃听。于是拉着五姑娘就问:“到底又说了什么?我犯了没有?你得告诉我啊。”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兄长了,本以为会很生疏的,结果见了面什么生疏感都没有,只想抱着他哭。
盛宴铃摆摆手,“就算阿娘不去,姨父也鲜少去。”
盛宴铃:“有什么不好?”
她只告诉了五姐姐!必定是五姐姐告诉了姨母!
她拿出一块泥巴模样的东西,“这是我做的?我送给你的?”
盛老爹装模作样打圆场,“哎呦,朔儿是你姨母亲自养大的,咱们不怕,若是他敢对宴铃使坏,你姨母就放不了他。”
五姑娘瞧见她就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