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往外退了两步,突然开口问:“交男朋友的事,跟家里说过没有?”
“没说。”江迎心跳漏了半拍,面上却镇定自若:“我已经23了,这点权力还是该有的。”
“广府人还是外地人?”
周衍之脸上的沉稳老练,任是狐狸都纠察不出半分山水。
周江两家是多年世交,三代往上的广府本土人,而她江迎并不是,陶淑真生她在海城,十岁才被接到广府,人生地不熟,水土饮食也不同。
周衍之不食辣,爱汤,江迎从情窦初开的十四岁学煲汤,讲粤语,虽然拗口。
暗恋长跑的七年,她都坚持了下来,却唯独败在三年前那个晚上。
望着近在眼前的周衍之,江迎蓦然间,感受到一股酸楚。
“周衍之,你要管去管你的女人。”
她声音放轻,语气却冷血的说:“三年前你说过咱两没可能,没想到的是,白天你还是没忍住,原来这就是你们男人,上了床心里还嫌弃着。”
不知何时,周衍之的脸阴沉,在难看与隐忍之间,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沉默良久,江迎腿都站僵了,听到他无声无息的开口:“你是阿让唯一的妹妹,我……”
“再虚伪一点。”
江迎瞪着人,眼里意外的没有怒火,怨气,连敌意都不带丝毫:“你跟我上过床,这层关系早就不复存在。”
之于白天的事,周衍之还陷在一个茫然中,无法接受,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那般不堪一击。
“阿迎,我们非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吗?”
没有客套,江迎开门见山:“周衍之,但凡你收起那些斯文儒雅,我都敬你三分真诚。”
“往后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相处,但一定不是以以前的关系,得像白天那样。”
不待周衍之开口,她又补了句,话是怎么难听怎么说,撕破了脸面也不在意。
两人门里一个,门外一个,站得笔直都没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走。
良久,终是江迎绕到一侧,手扶住门把:“我要睡了。”
周衍之的脸上,简单如一的只有抹平静,僵持不过三秒,他转身往外走,其间没有掀动一下眼皮,步调轻缓有序。
门板“咔嚓”一声合上,抽走了专属于他的所有气息,她把周衍之逼走,也是不让自己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