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寡妇脸上血肉模糊,不知道被啥玩意啃去半边脸,露出森森白骨。血水冻成冰碴子粘在脸上,大张着嘴巴,舌头少了半截,耳朵也被啥啃的秃了,脖子也被撕开几道大口子,缺不少肉,能清晰看见气管裸露着,一副惨相,太瘆人!
俩人差点没被吓死!
“猴子”吓得吱哇乱叫,撒腿就跑,一高窜出去老远,王老太太更是吓得当场背气。
等缓过神来,“猴子”赶紧左邻右舍叫人出来,商量着怎么处理,不一会村里人就来了一大帮,围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王老太太哆嗦着躲在后边说啥也不敢上前,把来龙去脉跟大伙儿说了。
有人说马寡妇是被“猴子”他爹娘折腾死的,是怪她没好好照顾“猴子”,想跟别的男人跑。
还有的说八成是撞邪了,得赶紧请白师傅来瞅瞅,别祸害村里人。
也有人说马寡妇失踪那天,看见她拎了镐头从村里奔山上去了,问她干啥,她说是挖药材卖钱,给“猴子”上学用。
我和师傅来的时候,就看见村里人围得左三层右三层,手里都拎着家伙事,三齿耙子、斧子、镰刀、镐头、扫把、锤子、剪刀、棒子、还有拿菜刀的,五花八门!
一群人搁那舞舞扎扎的,也不知道想干啥。
师傅皱着眉头挤进人群,围着尸体转了几圈,随口问我,“小风,你开天眼瞅瞅,能看出啥?”
我知道师傅是想考验我,赶紧凝神静气,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片刻后心里默念了声“开”。
眉心一阵发热,灵台空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马寡妇浑身散发着淡淡黑气,脑袋部位尤其严重,乌漆麻黑一片,就像大铁锅底下的灰一样黑。
我跟师傅说了,师傅满意地点点头,夸我有长进,解释说:“记住喽,这种特征就是窜气起煞了。她死了约莫能有半拉月,应该是山里野狗,狼什么的把她尸身啃了,这才窜的气起煞!”
“不对啊师傅,她窜气起煞是咋回来的,为啥现在没反应了,也不像作怪样啊?”我看马寡妇消停地趴着,一动也不动,感觉奇怪。
“你看她面目安详,并没有怨气,只是被山里野物啃食窜了气,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邪祟。趁着半夜阴气重才能活动,白天太阳一出阳气重,把煞气压住,就跟死人一样,动弹不了。看她这样估摸着是心里有什么执念太深,放不下。”师傅抽着烟,指着马寡妇,缓缓解释给我听。
“活该,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猴子”指着他后娘破口大骂。
“猴子”对他后娘一直有意见,活着那会儿三天两头总吵架,他越说越来气,说她后娘肯定是被人抛弃了,挺着大肚子没脸见人,想不开自尽了。
“猴子”破口大骂他后娘,说她活着就不检点,死了还敢诈尸回来作怪!还说要劈了她,说着抄起一把铁锨迎面就劈了上去。
我想拦住他,毕竟死者为大,即便她犯下再大的错,死了也就一笔勾销了,犯不上侮辱尸体!
我想抓他胳膊拦住,没想到他手劲太大,一时没抓住。
他手里铁锹是奔着马寡妇脑袋去的,结果被我一拽歪了方向,劈在了他后娘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