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琳脸色沉了沉,道:“没错,他确实不是一开始就会,但,别忘了,他们家是猎户!他爹、他祖父、曾祖父,都是猎人!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成长,有人栽培他,训练他,还有人带他进山,对他各种指导,你拿什么跟他比?”
蔡俊泽默然了一下,道:“是,我没法与他相比,但,我抓到了野猪,说明了,我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只要多做尝试,说不定,我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会得以提升!就像我之前煮饭做菜一样,一开始也不会,但,学了,用心了,自然而然也就慢慢地会了。”
最近,他煮饭做菜的手艺,确实提升了一些。
至少,会做了。
“煮饭做菜与打猎能一样吗?”柳舒琳真想一脚踹他屁股上,“煮饭做菜可不会出人命,但,打猎,会!再说,你煮饭做菜不都是我教的吗?没有我的指导,让你自己摸索,你又岂能提升得这么快?”
“至于打猎,有人教你吗?你自己瞎摸索,技能还没摸出来,只怕就已经被凶禽猛兽吃掉了!”
“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我说的,都是事实!”
顿了顿,她接着道:“另外,你知道,邹关冬的父亲、祖父、曾祖父都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是因为打猎把命弄丢了的!常在水边走,怎能不湿鞋?他们身为猎人,都如此,何况是你?”
蔡俊泽扯了扯嘴角,道:“既然他父亲、祖父、曾祖父都因打猎而死,那他为什么还要打猎?”
柳舒琳冷着脸色,道:“因为生活所迫!他们家本来就是猎户,在村里没有地,不打猎,就没有钱,怎么生活?”
蔡俊泽转了转眼睛,念头一动,道:“我去山里,不也是为了挣钱、为了生活吗?谁让你不给钱我娶小娥?你要是给钱,我会去冒这个险吗?”
听他将话题绕到挣钱娶袁小娥这个事情上,还有明显责怪她的意思,柳舒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所以,你冒险进山,怪我了?”
蔡俊泽自然不好说“是”,但,那表情,却有这个意思。
柳舒琳目光锋锐了两分,瞪着他,道:“蔡俊泽,你想怪就怪,我不怕你怪!反正,我还是此前的立场,想要娶袁小娥,就自己去挣这个聘金!我一文也不会出!”
“此外,你下次还敢再去冒这样的险,那就滚出这个家!并且——你我母子之情,由此一刀两断!”
“你不要再认我这个母亲了!”
“我也没你这个儿子!”
“到时候,你爱娶谁娶谁!”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不会再管!”
“我说到做到!”
一言一字,铿锵有力 !
透着一种威慑!
还有失望!
一时间,蔡俊泽倒是不敢说话了。
柳舒琳不再理他,也没再让他跪——之前叫他跪,他没跪——就转身走了,步伐带风,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落地的脚步声,都显得有些沉重。
蔡俊泽杵在那里,迟迟没有进屋,也不敢进屋。
母亲的愤怒,尤其是说的那些话,把他吓到了。
他再怎么叛逆,也不敢真的与母亲一刀两断啊!
想了一下,他双膝一弯,自觉地在屋外跪了下来,道:“娘,我、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说到底,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没有母亲,就没有他。
这点,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所以,看到母亲无比生气的样子,而且这样的生气还是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他也是有些惊慌、有些惶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