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知薄唇微启,淡然道:“随我去清风水榭吧。”
见状,启明长老岂会善罢甘休,扬声喝道:“慢着!”
“有事?”沈玄知风轻云淡扫了他一眼。
“她无故招惹事端,打伤同门,剑尊公然带她离去,是要视门规于无物,公然包庇她么?!”
见启明长老目眦欲裂,沈玄知这才迈步来到张扬的身前。
下一刻,一柄碧如青莲的灵剑悬浮于半空中。
见此,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问心剑啊!”
“任他真伪再难辨,问心剑一出,必能获知真相。”
……
沈玄知目光冷淡,他看向脸色瞬间煞白的张扬,语调清冷问,“此事可是陆厌璃所为。”
张扬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早知问心剑的威力。
他本意是收拾陆厌璃一顿,却没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罢了,剑尊不轻易用问心剑,指不定这次就失灵了呢?
张扬怀着侥幸的心里,梗着脖子道:“是陆厌璃滋事,故意找我麻烦的!”
下一瞬,问心剑如疾驰而过的猎鹰,出手迅猛。
“啊!”
张扬忽的凄厉惨叫一声,随着剑芒逐渐暗淡,众人就见张扬的手臂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殷红的鲜血再收势不住。
见此,沈玄知眼中覆上一层阴霾,他拂袖间,数道灵力化为剑气,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启明长老首当其冲,被这道所向披靡的剑气击得节节败退,最后单膝支在地上,捂住胸口,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围观的弟子们就更加无辜了,索性只是剑气余波,但仍是被掀翻在地,倒地不起。
君落衡见此情形,哪敢继续旁若无人地站着,赶紧佯装趴地不起。
沈玄知则是收回问心剑,接着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微愠,“日后谁再找她麻烦,本尊定不会轻饶。”
等沈玄知带着陆厌璃离开后,陆云湄才艰难地起身,伸手拍掉红裙上不慎沾染的尘土时,一双美目里满是阴狠怨毒。
这厢,清风水榭——
陆厌璃靠着腰间挂的玉佩,畅通无阻地踏进水榭里。
入眼所见,不论是长廊还是小院,都雅人深致。
“可有受伤?”沈玄知轻声问。
陆厌璃收回打量的目光,似笑非笑道:“这话,你得问他们。”
沈玄知只是轻描淡写瞟了她一眼,随后接着问,“今日所见所闻,你是不是认为天衍宗不过如此。”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陆厌璃反问。
这含着几许玩味的语调,让沈玄知又转眸看了她一眼,“以前的天衍宗不是这样的……”
那带着几分惆怅的语气,让陆厌璃有些愕然。
她虽然只见过沈玄知寥寥几面,可沈玄知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远在天边的谪仙,不食人间烟火。
没想到他还有怅然的时候,果然,生而为人,就不可能是无欲无求的。
“你是要给我讲前尘往事么?”陆厌璃挑眉问。
沈玄知却将陆厌璃带到了一间屋子里,才微微蹙眉道:“入宗门第一日,就给为师招惹是非,罚你在此地闭门思过。”
言罢,不等陆厌璃反驳几句,沈玄知就旋身步出门外,扬手拂袖,屋门应声而关。
陆厌璃上前几步,伸手开门,却发现纹丝不动。
她使劲掰了几下后,才肯作罢。
崽崽也适时在紫武神境中传音过来,“设了结界,出不去的。”
“你不是说我身上的玉佩能破解任何结界么?”
崽崽有些尴尬地摸着头,讪笑几声,“我有说过这话么?小主人是不是记错了。”
陆厌璃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中间却放置着一盏香炉。
淡淡的清香萦绕着,她焦躁的心渐渐过于平静,可谓是心如止水。
陆厌璃双目轻合,双腿盘坐,温和灵气随之滚滚而来。
没想到这个水榭里灵气竟如此充裕,想必是天衍宗内灵脉最充沛的地方。
也罢,禁足便禁足,她也能趁此机会,尽快突破至筑基后期。
而此时的君落衡,他跟着身旁白发苍苍的小老头,步入了简陋的院子里。
他的师父苍青长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放眼望去,整个天衍宗内,他的修为不上不下,就是长老堆里凑数的。
过往招生,基本都是奔着宗主和名望颇高的长老去,而他向来无人问津。
也因此,他门下至今只有君落衡这么个徒弟。
君落衡掩住眼中闪过的促狭,“因为我们都是低调的人,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