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将军府,易老夫人一直住着全府最大的院子,后来成了镇北侯府,她还是住在这个院子,此刻老夫人在自己的宝贝孙儿那坐镇,这里却还有好几个丫鬟仆妇,洒扫的洒扫,看门的看门。
苏言裳走到侧墙边,只要翻过墙去,就进了院子。这院子里头靠着墙原本有棵大树,可易老夫人当时觉着似乎总是有人在窥探她的隐私,于是让人砍了树,从此她的院子里和周围都没有大树。
又因易老夫人的院墙比起一般院墙格外高一些,翻墙的难度就增加了。
但那是普通人,自从五年前拜师后,她每日都爬上山和师父学医,这脚下功夫不说能比得过轻功高手,但也比平常人敏捷许多。
她一脚蹬上外墙墙面,双手撑上墙头,环顾不见有人注意,双腿翻过墙,便跳进了院子。
避过两个忙碌的仆妇,她顺利进了易老夫人的房间。
以她对对方的了解,床头暗格之类的地方,就是她藏账本的地方。
这房间已经被打扫过,她估计仆妇们不会这时候进来,便检查床铺结构,果然在床头发现一个暗格。
这暗格不小,里头有一个上了锁的盒子,苏言裳拿下发簪上缠绕的细铁丝,在锁上一阵捣鼓,锁便开了,她打开盒子,只见一沓本子静静躺在里头。
一页页翻看是不可能的,但只看每一本的封面,就知道许多都是前世她的店铺。这些年死老太婆根本不需要开任何新的店铺,只要打理好从她这里拿去的店铺,她就能坐享其成,再加上田地庄园,侯府想不富裕都很难。
但除了她原本的财产,还有许多新增的。这老太婆真能耐,让她相信她经商多厉害是不可能的,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苏言裳压下意难平,就看到了“楼记”,看到租赁地址,她心中很凉。易老太婆姓楼,这家点心铺子开在云祥阁隔壁的繁华街道东水街,原来是叫“沈记”,是她外祖父开的,如今租赁契约快到了,是她嫁妆里唯一租赁的店铺。
突然她耳朵一动,先是听到石子弹在窗户的声音,又听到人的脚步声。
她赶紧将账本放入盒子上锁,放回床头暗格,躲进床与墙间的缝隙。
待来人出去,她也寻了个机会出去。
廊柱后出现了一个身影,蒙着面的他紧皱眉头满眼疑惑。
苏言裳回到熬药之处,继续守着。
侯府那么多的财富,想要扳倒任何一个店铺都不容易,但不是没有薄弱之处,她要找出来各个击破,让易老太婆体验财物被抢,一无所有的感觉。
只是刚刚竟然有人提示她,谁会这么做呢?出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又或许只是巧合?
药浴的药水已经烧好,易老夫人问道:“只需泡药浴就能治好我孙儿的病吗?”
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泡药浴只是辅助罢了,最重要也最有效的自然是针灸,小侯爷病急,自然是针灸最好,只是余姨娘不允许。”苏言裳云淡风轻地上着眼药,正如当年余姨娘做的一样。
余姨娘:“老夫人,这——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太医都没有办法的事,一个既不是医女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女子,我为什么要信她?”
“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说了,这医女是我儿子请来的,我不信我儿子,难道还信你不成?不过这针灸——”易老夫人看向两位太医。
她也不放心啊。
“老夫人放心,药浴也是有效果的,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小侯爷的身子一直弱,需要慢慢调理,不急于一时。在不针灸的情况下,只要能挺过这几日,就能好了。”
那若是挺不过......
“姑娘的意思是要靠自己挺过?”
“这应该是余姨娘的意思。我自然希望能通过手段让他挺过。”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信任她!”余姨娘有些无措,如今她最害怕的就是易老夫人,虽然她是唯一一个有儿子的媳妇,但易老夫人挑刺的能耐是无人能及的,并不因为她有儿子而对她有什么优待。
“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了?”易老夫人转向太医问道,“两位太医这边没有其他办法了?”
周太医看了眼苏言裳,其实自从刚刚苏言裳“把脉”过后,小侯爷呼吸困难的症状已经好了些,他怀疑这位苏姑娘已经采用了什么方法,只是他也没看到,不好说什么。
“之前开的药方都对小侯爷没有效,老夫也无能为力。”
见两位太医都如此说,易老夫人陷入了苦恼。看着孙子苍白的脸。
“这针灸能保命?”
“也许不能。”
“你——”
“但却是眼下唯一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