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不再装,抓起筷子,继续往嘴里扒面。
而胡氏虽然嘴上凶,但看到赵禹那壮实的肌肉却眼中满是喜意,不停地揉着赵禹的小脑袋。
看着眼前打闹母子俩,赵永卓傻乐着,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夹了些在胡氏碗里后,便大口吃了起来。
此间其乐融融,一家三口甜蜜温馨。
稍一会儿。
赵禹又吃了几口面条后,眼珠子转了两转,然后突然道:
“爹,娘!我们搬到常宁县城来住,好不好?”
“嗯?”
赵永卓和胡氏顿时停下了筷子,疑惑地看着赵禹,胡氏狐疑道:
“禹儿,你怎么突然想住到县城了?”
“我不想住私塾了呀!”
赵禹抬起脑袋,瘪着嘴道:
“我这半个多月来天天想你们,你们要是搬到县城来住,我就能天天回家住了,能天天见到你们,你们也不用经常往县城来回跑啊!”
“不行!县城不是我们能住的!”
不等胡氏开口,赵永卓便断然拒绝,然后继续往嘴里扒面。
而胡氏这会儿也是点了点头,严肃道:
“禹儿,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们住县城是需要房租的,我们家没有这么多银子交房租,而且我们家有田地,这些都是需要打理的,还有其它许多事,不能到县城来住!”
“怎么不能?”
赵禹急忙放下筷子,勾着手指道:
“我打听过了,县城租房子每月三四百文钱的样子,我们家现在能承担得起!而且住在县城有很多好处,不仅我们能天天在一起,爹卖摇椅也不用来回跑了,既省了力气,也省了跑县城的时间!爹有了这多出来的时间,每月都能多做好几张摇椅呢,只是这就够交房租了,说不定每月还能多挣些!”
“至于家里的田地,我们可以租给别人种啊,也可以请别人照看,反正天气干旱,也没什么收成!”
赵禹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说得头头是道。
赵永卓和胡氏闻言,都愣住了,眼中露着沉吟。
不过只是瞬间,赵永卓便猛得摇了摇头:
“不行,摇椅是小道,地才是我们的根本,不能丢!”
赵永卓极其严肃,满脸不容置疑。
见状,赵禹一急:
“我没说丢啊,只是让别人照看而已,地还是我们家的!”
“那也不行!地给别人看,怎能放心?”
赵永卓有些恼怒,严厉地瞪着赵禹,呵斥道:
“你小子只管好好读书,这些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
闻言,看着赵永卓很少显露出来的严厉,赵禹沉默了。
这个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土地在这个时代的百姓心中是多么重要,农耕思想是很难转变的,他也知道很难说服赵永卓了。
不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家又不是他爹做主!
赵禹突然小嘴一瘪,一头扎进了胡氏的怀里,顿时声泪俱下:
“娘啊,我不要住私塾啊!呜呜......他们打我,他们趁我晚上睡着,拿被子盖住我就打,用脚踩,还撒尿,好多人一起打我,呜呜......”
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像是受尽了私塾的霸凌欺辱后的绝望和无助,听得人要多怜惜有多怜惜。
此刻,就连面馆那对老夫妻和几位食客都是侧目,纷纷看向了赵禹。
赵永卓和胡氏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人都镇住了,胡氏更是心都碎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的同时,一把搂住了赵禹,急切道:
“禹儿乖,娘的好禹儿!快告诉娘,是谁打你了?是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