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前,沈墨还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受伤,好在她只是肿了一只手,没有其余的伤。
“下次打人,别用手。”
沈墨只是淡淡嘱托了一句。
比起她打人来,他更关心的是她的身体。
李青珩应了一声,两人便往家的方向回去。
自李青珩走后,玲珑殿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现在的杨国忠被打的身上青一片紫一片,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口中尽是惨兮兮的呻吟声。
分明只有三分疼,却硬是被杨国忠叫出来了五分疼。
他心中当然知道今日之事闹到此番地步,他自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么多年的老脸也算是丢尽了。
说不定圣上很快就要下令彻查此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卖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只要自己的表现得够惨,说不定圣上就会同情。
按理来说杨国忠伤的这么重,本应该请个太医看一下,或者说最好将他扶起来,抬回去。
可现在只要圣人一句话,杨国忠便是遭圣人厌弃的千古罪人,谁敢揽这档子瓷器活,就算是婢女太监们,也是在一旁看着,没人敢上去拦着。
高位上的贵妃小声啜泣着,无助的手揪着李隆基袖子的衣角,看上去可怜兮兮。
那张本就美的浑然天成,千姿百媚的脸现在挂着嘤嘤泪花,梨花带雨,要哭不哭的,别说有多可怜。
她可怜的,自然不是杨国忠,而是杨国忠现在与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与杨国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进宫十多年,杨家的兄弟姊妹,都是靠着她的恩宠才能够有现如今的日子。
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没一个能往上爬的。
可杨国忠不一样,杨国忠只是承了她的一部分情,紧接着便利用关系和势力,一步步往上爬,现如今身上担负着十多个官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若是杨国忠失势,势必会殃及到她,她也算是在朝外少了一个帮衬。
所以,今日她势必要救下杨国忠。
李隆基看到贵妃如今这可怜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要说不说甚是难为,只觉得心里喘不过来气,痛。
他将全天下的瑰宝,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在她眼前,为的就是让她高兴,做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而不是看她这么委屈自己。
“你若是想为他求情,便说,朕不怪玉环。”
苍老的声音说起话来,还是夹杂着浓情蜜意。
贵妃擦了擦眼泪,那双娇艳的眼眸看了李隆基一眼,又慌忙移开。
“兄长有罪,玉环不敢做大唐的罪人,不敢求情。”
一边说着,一边小声啜泣,声音碎碎的,甚是悦耳好听。
“只是兄长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三郎,都是为了我,兄长虽不济,可也只是想让三郎开心,一心想着为三郎分忧。
若是兄长当真做了错事,三郎也不必顾及我的面子,一切都依照大唐律法来……”
杨贵妃声音细细柔柔,说这些话时,又有几个人能听了不动容。
李隆基作为杨玉环的唯粉,更是心动而又心痛。
杨国忠做的那些事,说他全然不知也不合适,毕竟有些事,他知晓其中一二,弹劾杨国忠的奏折也没有断过,这些事情都提到过。
他没有派人去查杨国忠,当然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些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小问题,不过是死了一些人,不会影响到大唐的根基,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杨国忠对他的忠心,还有他的贴心,是旁人都没有的,就像是玉环一样,他实在是舍不得丢弃杨国忠。
眼看着李隆基就要被贵妃说的动容了,徐子琅也是直接挺身而出,掷地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