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手覆在她受伤的腿上,问道:“是这疼吗?”
李青珩点头。
沈墨垂眸,手轻轻落在她腿上,似乎在寻找一些治疗方法。
那匹受惊的马方才直接一路狂奔,不知所踪,但看情况应该是跑到山上去了,到时候怕是要从那个悬崖掉下去,基本没有活路。
那匹马本是他的,按理来说今日受伤的人本该是他。
见她从马上掉下来后不知所踪,他便下马来找,刚过来就听到郡主在说千万别让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听到那一句,顿时千般思绪涌上心头,最终全部化为悔恨。
他甚至觉得,郡主对他也许并无恶意。
“郡主是筋骨拉伤,在家静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
他声音清冽,听他说话,就好像有涓涓流水在流淌一样。
只是,腿上的疼痛可不是听人声音好听就能减轻的,如果能减轻,一定是骗人的。
“快,帮我包扎一下,怎么这么多血。”
李青珩疼得唇色发白,方才垂眸,就看到自己的下裙全都被鲜血染湿,像是在血缸里浸泡过。
她该不会失血过多死吧?
拉起裙摆,就能看到里面白色衬裤全都被染红,黏糊糊粘在腿上。
沈墨见他拉起裙摆,立刻偏过头,克制守礼道:“郡主,男女有别,沈某这么做,有辱郡主清誉。”
“……”
怎么是这么一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我不在乎清誉,你快点帮我包扎一下,不然死了怎么办。”她都不在乎,沈墨有什么可在乎的。
沈墨怔了怔,仿佛死在郡主嘴里,只是一个轻而易举的词,无论是放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身上。
他依旧拒绝:“沈某怕郡主以清誉威胁,沈某承担不起。”
李青珩脸上表情凝固一下,喉咙微动,咽了一口口水。
原来他在乎的不是清誉,而是自己以清誉威胁他。
看不起谁呢?本郡主看上谁都是明抢好吗?
她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回过头来,你现在就骑马走了,岂不是更好?”
沈墨沉默着,一言不发。
树上忽掉下来一片杨树叶,落在沈墨头顶。
“别让我看到你,快点走。”
李青珩偏过头,懒得看沈墨。她遇上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还不如让她阻止安史之乱呢!
一想到自己前九次惨死生涯,算了,等沈墨现在走了,让她自己缓和两天,气消了也行。
不过她拿捏,沈墨这人怕是不会直接走,谁让他文文弱弱看见谁都想要同情几下呢?
好像有人让他往胯下钻过去他也不会发怒。
然。
沈墨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对着李青珩行了一礼。
李青珩抬眼皮瞟了一眼,压住内心的错愕,只当自己什么也不曾看到。
特喵的,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啊,你真走啊!
算了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