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升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少不了叶绯色的功劳。
现在连环杀人案既然已经告破了,那叶绯色自然是留下来继续为他效力的。
宋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不想叶绯色眼底清冷地睨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这话一出,宋昱的脸上瞬间恼羞成怒浮起了一抹暗青。
“你有何事要做?你们家世代都是仵作,不做仵作你能做什么?抑或是你跟了严济帆那个大奸臣,就觉得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叶绯色,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话一出,叶绯色只觉得有些好笑。
“我与宋大人非亲非故,宋大人这话说得倒是让人有些忍不住捧腹了,我不过区区一个仵作,不值得宋大人寄予厚望。辞呈和钥匙我已经放在宋大人的案前了,宋大人盖个印章就行了。告辞。”
说着,叶绯色当即提脚要离开。
“叶绯色!你真要与严济帆那个大奸臣同流合污?”宋昱气得面色都黑成了锅底灰,咬着牙问道。
叶绯色轻轻勾唇,道:“严大人,倒也不错,我还得赶着去给他针灸呢。后会无期。”
“严济帆不是好人!你跟他走得太近,当心死无全尸!”宋昱冷哼道。
话音落下,他也觉得过于恶毒,当即改口道:“辞呈我暂且压着,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气,就当是给你放假了,待你气消了,你再回来,大理寺的大门随时为了敞开。”
叶绯色没有再搭理宋昱,直接出了大理寺的门,翻身上马,朝着严府走去。
见叶绯色起码离开,而且还是朝着严府的方向而去,宋昱气得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攥得青筋暴起,骨节发白,最后狠狠一锤砸在了门板上。
叶绯色策马直行,很快来到了严府。
听说当初严济帆来大理寺当官,就是因为大理寺跟他府上距离近。
听起来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庸奸臣!
叶绯色来到门口,请缨和簪红为她通报了,然后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严济帆的院子中。
刚走进房间,叶绯色就嗅到了一阵血腥味。
作为法医和医者,她对血腥味尤其的敏感。
“你受伤了?”叶绯色看着严济帆,忽然问道。
这话一出,严济帆倒是有些吃惊,道:“你这是狗鼻子?本官穿得这么严实都能闻到?你来得正好,给我上点药吧。”
说着,严济帆当即就在叶绯色跟前宽衣解带,露出了血迹斑斑的后背。
是剑伤,而且伤口外翻,十分的可怖,伤的不轻。
“你府上不是有丫鬟侍女吗?”叶绯色有些无语。
“她们胆子小,见点血不是瑟瑟发抖就是大呼小叫的,本官听着烦人得很,还是叶仵作胆子大,面对死尸都能面不改色。”严济帆面色如地调侃道,竟然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么深的伤痕,定然是很痛的,若是换了普通人,早就已经痛的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的了。
然而,这人不仅面不改色,竟然还有心情跟她谈笑风生的。
可见城府之深沉,心计之诡异。
叶绯色道:“这伤口还没有消毒,谁上的药?这要是回头发炎了,轻则高烧几天,重则危及性命。”
“伤口还要消毒?”严济帆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忍不住有些好奇。
“严大人听说过金汁吗?就是打仗的时候将粪水射到受伤的士兵身上,粪水是最脏的东西,若是溅到了伤口上,那伤口就会恶化,发炎,最终腐烂,这是因为脏的东西里头会有病毒和细菌,伤口破皮,没有皮肤保护,它们会入侵到血肉之中,甚至到达内脏肺腑,从内而外破坏人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最后彻底瓦解人的身体,让人死亡。”
这话一出,严济帆的脸色顿时变得甚是难看起来。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局促,道:“那就劳烦叶仵作替本官消毒了。”
叶绯色命人取来了白酒,清洗了伤口之后,这才撒上了金疮药,替严济帆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伤口后,叶绯色这才发现严济帆已经痛的面色煞白,额头上有冷汗。
还以为这大奸臣是铁打的呢。
“听说连环杀人案结案了,公告都贴出来了?”严济帆开口道。
“是的,今天过来,是特意给严大人解开穴位的。”叶绯色说着,拔下了银针,在严济帆的穴位处扎了一下。
严济帆噗的咳嗽了几下,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他目光忽然深邃地落在了叶绯色的脸上,道:“本官这次受伤,跟叶仵作也有关系,若不是你封住了本官的穴道,妨碍了本官的身手,本官绝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