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借烧水壶去了吗?”郝梅见女儿空手回来了,忍不住问道。
“嫂子不在家,我不想跟她对象说话。”
郝梅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就用小壶多烧几次吧。
郝梅之所以没多想,是这会风气相对保守,如棠到底是个大姑娘,跟男人保持距离也是正常的。
如棠本想跟她娘说说老张的事儿,但转念一想,无从说起。
毕竟老张只是用油腻的眼神瞅了一下她的胸,又没对她有言语和行动上的侮辱,她要是草木皆兵的啥都跟她娘说,她娘以后就没办法跟老张做邻居了。
如棠压下心底的不悦,出去烧水,她坐在炉子前扇火,老张竟然从屋里出来,凑到炉子跟前,没话找话。
刚开始几句还是正常家常话,越往后就越不对劲。
“如棠妹子,听说你是要结婚了吧?你这么瘦,怕是不容易怀孩子啊,我亲戚像你这么瘦,生孩子都没奶。”老张一边说,一边往如棠的胸口瞥,瞥完了,又欲盖弥彰的说了句。
“在车间里跟已婚女同事经常聊这些,关心妇女同志么。”
郝梅在屋里收拾东西,没听到外面的对话,如棠坐在板凳上扇扇子,脸沉了下来。
看来她的感觉没错,这个老张就不是个好玩意,他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跑过来试探她底线了。
她要是没有社会阅历的小姑娘,说不定真会被吓的不知所措。
中年男人里好多喜欢说这种擦边的玩笑话,跟他生气翻脸,他就会摆出一副,呀,你咋一点玩笑开不得的表情,好像是女方小题大做似的。
职场里遇到这种老油条,被人家嘴上占了便宜,好多初入社会单纯善良的小姑娘都不敢发作,只能装听不懂。
老张见如棠长得白白净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又听他媳妇说,如棠是高中生,刚从学校出来,先入为主的把她当成没有社会经验的女生了,以为如棠好拿捏,跑过来试探如棠底线来了。
如棠心里明白,如果这次她装聋作哑,下次老张逮到机会,他说不定能给她讲黄段子。
老张不知道如棠已经看穿了他的嘴脸,见如棠不说话,他果然又开起了没底线也不好笑的“笑话”。
对着如棠瘦弱的身子,装起了风流才子,竟然吟起了自创的诗来了。
“如棠小妹妹,瘦吗?瘦马,大黎村跑出来的小瘦马你觉得张哥这文采咋样,要不是我没生对时候,读书的时候没高考,说不定咱也能当个大学生,哈哈哈!”
说完还自觉幽默的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头,自顾自的笑起来。
瘦马,这可不是好词,古代用来形容雏妓。
老张敢这么说,一方面是他觉得如棠听不懂,另一方面是他觉得就算如棠听得懂,也不好意思当面回他,就算如棠敢回他,他也会用满脸无辜的表情说一句,我说的是你穿的衣服是瘦码,瘦瘦的码么,小姑娘家家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如棠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张嘴就怼:“张郞大蟑螂,贱吗?太监,来自糖果厂的张郞太监。”
老张的笑僵在脸上,他大名就叫张郞,他用谐音梗,如棠也用谐音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