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好好为阿姊你过一个生日,往常可以,为何这次就不肯了?莫不是嫌弃弟弟被人陷害进了一趟大牢受苦,给阿姊你丢脸了,是吗?”
董舅母抚着丈夫的后背也跟着开了腔:“我以为,只要你回来了,他们就不会看不起我们。谁知道,你回来了,他们居然变本加厉。大力,看来褚家是真的不欢迎我们了。”
老太太的手不停摸着自己手腕上两指粗的大金钏,转头看到下头有人的发饰比她还亮堂,出声道:“这是花家的小女娘吧?今儿个来做客,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董舅父气得差点发出猪叫:“阿姊,你居然说我……我是笑话。你说得对,褚家确实是不欢迎我们了。好,好得很。”
眼见花锦儿差点没憋住笑,褚煦君连忙起身道:“大舅公,大舅姑,大母怎么会如此想?从来,大母对你们如何,你们当是有数的。”
没想到是这个素来安静的孙女替她说话,老太太连忙点头。
“哎,你看看,你们看看,小丫头长大了,这话都会说了。”董舅父瞧着有人开腔,也先夸口。
吕琴琴和董芙在左边案几上不言语,只是带笑看着花连城。
褚夏和褚秋兄弟俩坐一个案几交头接耳,二叔母程蓉在二叔的后头,半点也不敢吭声。
花连城用眼神示意,让你来看戏,怎么你倒参与到戏中了?
褚煦君昨夜偷偷见识了贞王府的“秘辛”,自觉褚家老太太的家事比起那个可弱太多了,她继续无辜道:“舅公想为大母办生辰宴,这是好事啊。只是不知董家带了何物来为大母庆生,拿出来,也好让我们这些小辈长长见识。”
吕琴琴闻言也道:“是啊,大兄你带了什么过来?也好让我和芙儿开开眼界。”这董大力夫妇蠢就罢了,从大牢里出来还一副无辜受害的模样,他们染指褚家老夫人的生辰宴那么多年了,还不知足?
褚家老太太嫌弃自己只是一个寡妇不体面,不曾让她操办,也难怪吕琴琴积怨已久。
这生辰宴能得一笔款,买东西时候又能克扣一层,再厉害些的,外头的商铺记个账,把银子拿出去放个利,这一来一回就是多少的盈息,也难怪董舅父抓着不肯放。
现在褚煦君孩子气的话,捅破了一直以来被忽略的常识。
娘家人要给老太太做寿,只要带礼来添心意就可以了,用褚家的钱为自己出嫁的姐姐在褚家操办生日宴,他一个董家弟弟出面算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直认为褚家并不接纳自己的一个原因便是,每次她的生辰宴,褚家老家的族老从来都没有派人过来,她好歹是真正的当家主母。
她让董家人办自己的生日宴,便是觉得褚家不会重视自己,这才让董舅父钻了这个空子。
这次是闺蜜张氏提点,如今董舅父到底是沾了事,这样的当口让他操持此事,到底还是有几分不体面。如今老太太是褚家最尊贵的夫人,也不是没有别的人手。
老太太听进去了,这倒是,她要开口,谁不想来承办她的生日宴会。谁知道,别的都还未出声,倒是自家这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弟弟先扯开了嗓子不肯。
如今看来,什么听话都是假的,一个不顺他们的意思,就反了天了。
张氏说得对,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做主,得让他们知晓才是。
此话一出,董舅父看向自家阿姊,从来都是他从褚家掏好处,怎么褚家,如此富豪之家,还伸手找他要东西呢?
老太太倒是坐正了身子道:“大力,阿姊也想看看,这次你为我准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