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杨川借口上厕所溜出包厢来到前台抢账单，却被服务员告知账单结了。回到包厢一看，卢一飞得意洋洋地挥动手机，眼中流露出洒家早已看破一切的得意神情。

杨川无奈地拍拍他的小脑袋，心里的好感进度表猛然前进了一大截。

拖着卢一飞走在路上，他光顾着低头玩手机，撞上哥姐弟妹叔姨乃至猫狗汽车无数，杨川像个领着熊孩子的父亲一样一路低头道歉，腰都没直起来过。

他的心里倒不是很抗拒这种感觉，照顾别人的事，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做呢。

再次走到王师傅工厂门口，卢一飞直直地走了过去，杨川正要往工厂里拖，他指指前方，“先去备个案。”

在地球上近两百个国度，成千上万个守妖组织里，世界清洁公司与华夏政府可以说是两个种族合作的楷模。

华夏历史悠久，文明底蕴丰厚，数千年来传承从未中断，因此行事大气磅礴，深谋远虑，从不计较一时得失，一直谋求两个种族的和谐共生。

但即使这样，也依然避免不了冲突。为了将沟通成本减到最小，也为了逐渐建立信任，华夏政府与世界清洁公司签订了一系列白纸黑字的合作协议，将两个种族打交道时的注意事项规定了下来，互相严格约束自身。

不过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上头的千年大计底下人很少可以理解，他们只知道，对方是守妖人，长着一张人类面孔，和自己同文同种却不同心的特殊人类。

一个以忠君爱国为优良传统的国度，怎么可能给“叛徒”好脸色看！守妖人在和华夏的异常事件管理中心打交道时，经常会受到有意无意的刁难。

卢一飞在一家毫不起眼，看上去就像神秘组织驻地的小卖部门口停下脚步，朝幽暗的门口指了指，“就是这里啦！”

刚一走进去，一个身着休闲装，身材瘦小，梳着简单发型的素颜女子走了上来，面无表情，“买什么？”

“小真真是我呀，不记得了吗？”卢一飞双手一起挥动，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要对暗号……我买，我买你大爷！”

“……”杨川目瞪口呆地看着身旁充满火药味的对话，犹豫着是不是该拽上卢一飞拔腿就跑。

“守妖人都是王八蛋！”

“人类都是王巴蛋爹妈！”

几句指着鼻子对骂的话之后，素颜女子点点头，“是你们没错了。”转头看向杨川，“这位好像没见过啊。”

杨川发誓，他这辈子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小说里，都头一次见到用吵架对骂当暗号！

正郁闷呢，卢一飞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川哥，一个很厉害的守妖人！”

杨川当时就想钻到桌子底下去，不过素颜女子的手已经伸了上来，“幸会幸会，我是黄真，异常事件管理中心王师傅调料包失窃事件特别行动小组驻三溪市工厂联谊中心兼职公关专员。”

一下说这么多字都不带喘气的，杨川毫不怀疑真要吵起来他和卢一飞加起来也不是对手。握上她小巧的手，“杨川，昨天刚入门的守妖人。”

黄真眉毛一挑，似乎是觉得刚入门和很厉害这俩词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不过她没有多说，丢上来两张A4纸，语气平淡，“填完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