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有趣的是,这时候武士道的精神正在逐渐褪去,新思想的风潮涌入,这些时髦的年轻人们接受得格外快,跳海自杀之类的事情被看作是懦夫的行为。
她看似在关心陈年,实际上故意提及,想着狠狠刺伤陈年的自尊心。
她说完这句话,瞧着陈年,想从他脸上看到羞愧与自卑的神情。
就像是她从前无数次故意打压他一样。
可惜这次她失望了。
“身体不舒服,可不是不工作的理由啊。”陈年神色平静,居然故意提起自身痛处:“毕竟刚刚失业,没钱的话可要冻死在路边了。”
保奈美微微一愣,顿时感觉刚才那卯足了劲打过去的一拳落在了空处。
“啊,这样吗。”
她迅速重整旗帜,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那真是打扰了,看来渡边君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都能和我开玩笑了。”
说着,她轻轻摇晃着涉川学的手臂,示威似的娇笑道:
“认识一下吧,这是我新男朋友,涉川君,他在上次罢课运动里,可是领着一大群学生,把那些顽固的老家们都赶出了学校里哦。”
顽固的老家伙们自然是指学校的老师们,毕竟不把老师赶跑怎么叫罢课。在课堂上公然叫嚣还算轻的,甚至有人搬来路障把道路堵死、砸坏老师的自行车。
她说这些的目的,是好让陈年明白,她找的男朋友比他强一万倍。
出乎她的意料,不仅陈年面无表情,就连涉川都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保奈美呆呆地晃着涉川,意思是挺起胸膛来啊,叫这群乡巴佬看看你的厉害!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么点无聊的玩意。”
涉川从口袋里取出一块包裹着银色锡纸的巧克力,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在这个年代,巧克力只有家境富裕的人才会去买,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这种昂贵的新潮货。
保奈美察言观色,顿时明白涉川不是那种和她交往,就会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急忙浅笑:
“哪有啊,我,我只是刚刚跟你交往,太高兴了,因此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嘛。”
涉川嗤笑一声,也不知信没信保奈美的解释,轻蔑地扫视一眼全场,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保奈美张了张嘴,最终挽着涉川的胳膊,一并坐了下来,悄悄打量着陈年。
她今天之所以软磨硬泡地带着刚交到的男朋友过来,就是为了狠狠地打击陈年的自尊心。
她就是那种分完手后,一定要证明新找的男朋友比前男友强一万倍,以此来说明自己的眼光高超的女孩。
一旦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就仿佛自己的眼光变差了一般。
“居然敢那么轻易地答应分手,谁给你的脸面?”
保奈美在心中冷笑一声。按照她的想法,渡边淳就应该死皮赖脸的,把男人的尊严都放在地上任她践踏,求她不要分手,然后她再吊着一段时间,直到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再一脚踹开。
可那时候,渡边淳居然听完,就一脸平静地答应下来,转头跑去跳海了。
像是再用这个行为对她示威,逼她复合,让她险些在认识的人中下不来台。
直到听到渡边淳没死的消息,她才松了口气,心急火燎地拉着新男友赶来,就是要告诉他,她不禁不会复合,新找的男朋友还比他强无数倍,好死了那条心。
想到此处,保奈美嘴角微翘,看向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