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有蓝不是铁石心肠,本就十分难舍,被她这么一哭,也是难过起来,少不得把她揽入怀中,好言抚慰,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向她透漏。
林诗栋离了黎家之后,对黎家父子不能没有怨言,想着巴牛对战事的消极推断,更是不屑一顾。
“没有黎有蓝,我林诗栋就不能成就此事”?他愤愤的笑道:“不来也罢,不来也罢”!他快马加鞭,不到半天儿的功夫,就回到了家里。
“泰勒,与我闭门谢客”!说着话,他大踏步进入了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跟随的人知道他着了脑,便不敢来烦他,连门上拜访的客人也都拦了。
那林诗栋也是难得的年轻才俊,区区一篇告示,如何难得住他?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已写就,拿到三老院,让麦迪文等人看了,并回了黎有蓝的事,只说他惯于乡野,才思减退,并非故意推脱,不愿为国效力。
三老院只是要个告示,并不管它出自何人之手,这件事就轻轻带过,找人抄写了几百份,发往各地张贴。
这篇告示,也就是后来著名的亡国檄文。
告示
祸福不常,存亡难料,虽非末世,亦有一言兴国,一言亡国之忧。时乎时,不再来,使西陵人不下鸦林,胡夏人不涉百里,两国可以无溃败之势,无亡国之虞。此岂决策者所愿?料之不及而已。比之今日之康乐,其事一般无二。而众人犹疑,踌躇不前者,无非是邻国之事,不愿我受其祸而已。然而以事实论之,所谓起祸者,实是求福。所谓存福者,实是隐祸。
先不论鸣沙山之存亡,先看当前之形式。康乐人吞常林、吞西陵、吞胡夏,击树赢、击百钰、击鸣沙山,并非出于自保,或不得已,是其野望,有吞天下之心,如此,则东铎之后事,可想而知。 与其灭鸣沙山之后来灭我,何如如今便与鸣沙山并力?
我东铎,向以勇武为天下知,不奴役于淫威之下,不苟活于屈辱之中,因此为历代王朝所惮,不敢轻易侵犯。但康乐人乃亡命之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屠城于胡夏,积尸为壮观,所过之处,男人身首异处,女人掳为奴婢,若以此临东铎,就便我辈可受,子孙辈岂能再受?而诸位有儿女者,儿将为人之奴,女将为人之婢,非但自身不免而已。而此时尚有人自信,以为鸣沙山之后,康乐力屈,必不能以强兵临我,此特无知之人,愚昧之见。一旦鸣沙山失利,彼将顺势而下,推锋向前,不及我,更待何时?就便如其所料,彼回师卸甲,但今日不来,明日岂不再来?亡我之心不死,不崇朝可立致,彼时谁尚有万全之策?
三老院林诗栋。
告示一经贴出,舆论哗然,也有说它有道理的,也有说它没道理的,各持己见,争论不休,但三老院却清净了许多,那些上访的人,已经把对三老院的注意力,转移到这篇告示上了,这也让他们能够腾出手来,为出兵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