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句：“晶，我一会儿再上去啊！”

也不知道水晶听没听见，他回过头来，笑着说：“她带围脖呢，太厚了可能没听见。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到底去哪儿了？打你电话咋打不通呢？”

孙娜叹了口气，望着小区里已经走远了的水晶的背影说：“或许今天我不该来的……我……要出国了。”

“什么？出国？为什么？”

孙娜盯着他的脸，平淡地说：“不为什么。”

杨梦文有些后悔了，不该问这句话，但不管怎样，看见她平安就好。

两个人一时间又都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杨梦文才说：“几时走？要不要我……”

“不，不用你送！”孙娜说到这儿，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下屏幕，又抬头看了一眼杨梦文，转过身去接起了电话。

杨梦文只听见她一连说了几个“好”，然后就挂了电话回过身来。

“今天来见你，其实就是想跟你告个别，或许，我去了就不再回来，或许……算了，你回家吧！”

杨梦文愣了一下，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孙娜却摇了摇头，回身拉开车门，然后倚在车门处看着他吐出一句：“杨梦文我恨你！”说完上车就开走了，只留下呆呆发愣的杨梦文。

望着远去的车，他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他迈步往小区里走，可脚下却比以往要沉重了许多。

进了家，他刚要换鞋，乐乐跑过来说：“爸，我妈出去了。”

“出去了？上哪儿了？我怎么没碰见呢？”他自言自语，也没想太多。

然而，就在小区另一个出口门外，孙娜的车停在街边，她站在车边，对面站着的竟然是水晶！

天，很冷。

孙娜看着水晶说：“有什么话咱上车里说吧，怪冷的！”

“不，就站这儿说！”水晶的语气比空气还要冷上几分。

“哦，也行，那你说吧，找我什么事？”孙娜语气平淡，但她隐隐地觉得，空气中充满着火药味。

果然，水晶说道：“孙娜，还有完没完？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到我家门口找杨梦文，把我当什么了？”这一次，水晶没有称她孙姐。

孙娜叹了口气，也不避讳，说道：“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怕你生气，我确实喜欢杨梦文，而且不比你少，甚至更多！”

“你这是不要脸！还敢当我面这么说？”水晶明显已经生气了。

孙娜笑了笑，把目光移向小区里的某栋楼房，就像看着杨梦文的脸，缓缓地说道：“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可以付出一切，脸算什么？不过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了。”

水晶没言语。

她继续说道：“水晶，你是个好女人，希望以后对他好一点，其实，别看他平时像个没事人似的，但我知道，他心里装着太多的责任，装着太多的人，却唯独没有他自己。”

“是我男人，我对他好不好用不着别人来评判！”水晶说着把一个东西塞到她手上，然后转身朝小区里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说道，“你几时走？我送你！”

孙娜怔怔地说道：“明天。”

水晶已经远走了，孙娜看了看手心，赫然是当初上学时送给杨梦文的日记本。

她轻轻地打开，就像打开尘封已久的关于青春的记忆……她苦笑了一下，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她将扉页上写有自己字迹的那一页撕下，揉碎，然后把日记本扔进旁边的垃圾筒中……

而走在小区路上的水晶，寒风中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