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过来教授用长梯登城的技巧,翻来覆去说的也就是那几样,即靠近城墙时要猛冲,到了城墙下用力下拉梯子前段让梯子前端杵到地上,梯子后段会在冲力作用下搭上城墙,这时再用力后拉梯子下部,让铁钩卡在城垛上,并一再强调动作要快,动作越快越不容易被城头上扔下的石头金汁给砸中淋中。
趁着战前空档,诸道在被困的营房里转了一圈,果然找到几堆秸秆。诸道挑了三根粗大结实并且不那么脏的,把有节的部分和末尾的部分掐掉,藏到衣服里。
很快战鼓声响,攻城开始,一个粗豪的声音传遍战场:“填壕队运土填平面前这一段护城河,每人填三车土就算完成任务,畏缩不前者,斩!”很快战场上就响起呐喊声,射箭声,巨石落下声,惨叫声。不过诸道等三百多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被赶上战场。过了估计约有一个小时,前面种种声音消退,诸道等人被押送到军阵前方。只见军阵前方到城墙下这一段路落下了好几百部手推车,不少手推车把手上还残留着木板搭成的小棚子,应该是用来为填壕队挡箭的,尽管这样,战场上还是留下了数以千计的尸体,每具尸体的穿着都很破烂,可见这填壕队也是被拉的壮丁。
诸道等三百多人被押送到一堆长梯子面前,被下令每个人托一张梯子去登城。这些梯子上端绑着两个铁钩,显然是用来卡住城墙让守城士兵不容易推开,中间到后段的一面绑了木板,显然是让托梯的人和跟在后面的人可以挡箭。
眼见该有的基本防护还是有,显然不是故意让他们送死,后面押送的人又凶神恶煞,估计不去攻城会被斩杀当场,三百多人只好每人托一张梯子往城墙方向跑。每张梯子后面跟着五六个人,每个人都带着武器和盾牌,依托着梯子前进。
诸道在拿梯子时就故意落在队伍的边缘,开始前进时就很自然地落到了前进队伍的最右边。
跟随的队伍人员不停地催促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否则被投石机打中必定成肉饼。这三百多人也不愿意被巨石砸死,也很配合以最快的速度推进。
不多时队伍推进到城墙下。在诸道的刻意操作下,他这时位于被填平的护城河段最右边,离河水只有大约一米多的距离。
诸道怪叫一声,用力托着梯子往前猛冲。他刻意先把梯子前部猛地推高,然后以头顶住梯子,双手拉住梯子前部猛力一杵捣到地上,这时梯子后部在前冲的力量下猛地搭上城墙,诸道再往后猛拉梯子下部,梯子上端的铁钩就卡在了城垛上。
在诸道猛冲并托高梯子前部时,梯子后部自然往下落下,扫了一下后面跟着的五个人,没有人因此受伤也没有人因此摔倒,只是前冲的动作受了一点影响,跟诸道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在铁钩卡死梯子后,诸道沿着梯子闷头往上猛冲,冲到大约一米六七高,他大声惨叫,双腿用力一蹬,翻身就向右后方扑下,噗通一声掉到了未填的护城河里。
这时候其他三百多人有一半没能顺利把梯子搭好,托梯的人和跟随的人都被石头金汁弄得惨叫连连。诸道后面跟着的五个人虽然有人对诸道的行为有疑惑,但他搭梯的动作是最利索完善的,这让五人无法对他产生不满,而这个时候形势不容这五人去追究诸道是真的中招还是借机逃跑,放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城头才是保住自己性命的最优选择,所以五人顶着盾牌死命攀着梯子往上冲。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推开攻城的长梯,守城士兵最好的选择是等攻城人员爬到梯子中间再往下扔石头淋金汁,这样才能最大杀伤攻城人员,推迟对方士兵登城的速度。因此,爬梯只爬了一小半段的诸道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完好无损地逃进了护城河的河水里。
扩城剩下的河水不深,大约只有一米五,诸道掉下的冲量就让他一头冲到了水底。
诸道双手一碰到泥土,就用力下按改变自己的运动轨迹,把下冲改成前冲,之后手脚并且全力往远离战场的方向。在水底前进了大约四十多米,诸道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伸手往胸前衣服里一摸,幸好之前藏的秸秆还在,他摸出一条,一端放进口里,一端伸出水面,用力一吹,用废气把秸秆里的水吹出,再吸入新鲜空气。如此呼吸了一会儿,等缓过气来,把秸秆收起,继续在水底下前行。
就这样在水底前行,途中经过一次转弯后,诸道再前进了几十米后摸到靠近城墙一侧,摸到一片水草后先是把半个手掌伸出水面,发觉没什么动静后悄悄把半个头伸水面观察,前后一看发觉这面城墙根本没人伸出头来观察城下,这时他放心地观察起护城河的出入水口。他的运气不错,再往前大约三百多米就是一个水口,距离太远不能分辨是出水还是入水,不过护城河都被填断了,出入水口都没什么分辨了。
诸道继续用呼吸一阵前进一阵的方式在水下前进,途中还是在城墙一侧伸出头来观察校正了一下距离,之后就顺利地摸到了水口,然后顺着水口游进了一条河里,之后扯了一把水草掩蔽自己,用最省力的仰泳方式顺河而下。
在水面上前进了大约四五里,诸道感觉不管是义军还是城里人都看不清自己,不会来追自己,又感觉自己泡了这么久的水很不舒服,于是爬上远离城市的一侧河岸。
在水下水面前进了近十里路,诸道的消耗极大,爬上水面勉强在岸边找了个可以隐蔽身形的草丛,就一头栽头在地端气。休息了近十分钟才勉强有了动弹的力气,于是开始检查身体。好家伙,居然在身上找出了十几条蚂蟥,有一条还是在臀部,差点就后路不保!
诸道把投影时就作为武士标准配备的东西从衣服里掏出来,把衣服拿到水里洗干净,挂到灌木丛里晾晒,自己则躲到一个小树丛里继续休息,这一路上水路逃生可把他累惨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诸道这才恢复过来。休息过程中周围一直非常安静,不说人声了,动物甚至昆虫声都没有。诸道回想起自己在义军军营附近看到的影像,估计这个世界这片地方遭遇大旱,心中有点忧虑。
休息好了之后,诸道顾不得衣服还未晒干,只穿着条底裤拎把刀就走上河堤最高处,向周围望去。果然,入目处一片昏黄,除了河岸和远山之外,别的地方基本看不到绿色。
等到衣服晾的差不多干了,诸道穿上衣服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因为往下游最有可能找到有人聚居的地方。如果往上游走,说不定就走到山区里面了。
诸道一边走一边寻找,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但河边有草木的地方,照样干干净净,能够吃的都被饥民给挖干净了。估计想要吃东西,只能从河里捞。
诸道什么捕鱼工具都没有,想要从河里找吃的,只能找些河蚌田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