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会。
今天是秦霜与孔慈拜堂成亲的大喜日子。
秦霜喝了很多酒,他嘴角噙着傻笑,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脚步虚浮,摇摇摆摆,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少顷,他推开房门,随手将门关上后。
他目光复杂难明落在床榻上那大红盖头下的佳人。
他没有走过去,如梦中开开心心的掀起那红盖头,他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勇气。
如今,他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这样一句自问,自己爱孔慈吗?
其实他是爱的,但是这爱已经残破不堪,已经被恨腐蚀了大半。
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如何面对步惊云了。
他坐至圆桌前,拿起酒壶,一杯接一杯的倒着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即便是他拿酒杯的手,颤抖不停,依然喝着,即便是喝到最后都找不到嘴巴位置他依然在喝着。
这时做一床榻上孔慈,久久不见秦霜前来掀起盖头,她迟疑,又有些娇羞,轻柔的喊道:“霜哥,你怎么了?怎么还不掀开慈儿的盖头。”
秦霜蓦的抬头看向坐于床榻上的孔慈,他眼神有些混浊,嘴角噙着难以抑制的冷笑,质问道:
“孔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自问我们三兄弟从小对你无微不至,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们?”说到最后秦霜近乎咆哮出声。
孔慈娇躯一颤,那颗心儿吓得砰砰乱跳,只感觉全身无力,宛如所有力气被抽空了,不由自主的靠于床榻边缘。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说到你的痛处了?”秦霜不无嘲讽的道。
这些话,如果说在秦霜清醒时是不会说的,即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只会在心中默默吞下这苦果,他知道雄霸这位师父的用意,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将他扶养长大的男人。
但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已经喝到近乎呓语的秦霜再也控制不住那颗被痛苦一直压抑的心。这一刻,秦霜将其全部释放出来。
孔慈娇躯发颤,她知道事情败露了,虽然她不知道事情怎么被秦霜知道的的,但她知道秦霜很喜欢她,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这让她原本因为慌乱而砰砰狂跳的心,微微放松。
她寻声看向秦霜,泫然欲泣大声质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帮主让我做,我能反抗吗?我反抗的了吗?我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婢女,卑贱的,任人呼来喝去的婢女。”
说到最后,孔慈近乎嘶吼出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她趴扶于床榻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一刻,孔慈也将心底那一直积攒的凄苦,无助,哀怨,通通的释放出来。
她也是人,她也不想被当成一个玩偶,她也想有尊严,她也想如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自由自在的活着。但是这可能吗?
同时,在秦霜心里一直温婉可人的孔慈,如此激动也是把他镇住了。
许久后,“你可以和我们说啊!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秦霜语气柔和,低沉的说道。
孔慈忽的坐了起来,把头顶的红盖头狠狠的丢到床榻上。
孔慈梨花带雨的俏脸转向秦霜,嘴角噙着耻笑,又有些同情,
“秦霜,其实你们三人比我没强到哪去,看上去表面风光,但也就是比我强一点玩偶而已。哈哈哈!”
孔慈笑的有些凄楚,又有些同命相连的大笑道。
秦霜微微愣神,随即想到梦中的发生一幕幕,他凄然一笑,是啊!正如孔驰说的那样,他们只是外表光鲜而已,实质上与孔慈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