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我陆黎可真不是那见利忘义之人,小的昨夜炸城时被波及到了,人事不省,等睁开眼却只见到了杨士聪,不得已才跟了过去,未曾想那帮老骨头不讲究,想独占这泼天的大功,我当时就据理力争,没有都督在前面顶着,哪有他们的命在,可无奈人微言轻,没人把我当回事...”
胡万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墙头草,马屁精...”
“哎,胡黑子,你这话说的,昨晚我可也是拼了命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说炸城那次,都督一声令下,我还不是第一个冲了上去,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
“你还叫苦,我在后边顶着一百多个的精骑的冲锋,大刀都撅折了三把...”
“行了,既然能跟来,那就是自己弟兄,别竟争那些有的没的,陆黎,抓紧吃饭,要不就凉了。”
见刘文耀做出了表态,陆黎一颗心也就落回了肚子里,其实他一开始的确起了别样心思的,见刘茂遐他们势大,又占据了京师的核心,就想投奔过去,寻思着凭自己的本事和功劳,怎么也能分润不少,可一去了才发现,正如先前所说,根本没人把自己当回事。
就在他又想起了刘文耀的时候,正巧就发生了大殿上的一幕,这次他当机立断,弃暗投明。
“大哥,士卒们怨言很多,再这样下去,恐怕会生乱子啊。”
刘安已早早地吃完,并在士卒中间走了一圈回来,经过京师大战,他瞬间又成长了许多。
刘文耀放下空碗,长舒一口气道:“有怨言也正常,我们大胜,又掌控住了整个京师,却连口气都顾不上喘,日行百里,去攻打什么天津卫,有福不享,却尽给自个找罪受,这不有病吗?”
“你们是不是也都这么想的?”
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万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原来都督都知道啊,不过都督怎么说,我胡万就怎么做,绝无怨言,但就是其他弟兄们有些牢骚,一宿没睡,赶早又得赶路,怕身体吃不消啊...”
张把头接话道:“兵贵神速,都督一定有自己的谋划,小老儿也不问,但是有一点我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大家伙都带上家眷,有了老弱妇孺的拖累,速度可就快不起来了...”
陆黎也说道:“还有,虽说天津守军薄弱,但仅凭咱们三千人就想拿下,是不是...有些...不好办啊...”
其实不只是家眷,刘文耀还命人把所有的匠户都搜罗一空,通通带走,七零八碎的,总人数将近一万,加上银钱米粮,军需物资,足足装满了几百辆大车。
如此庞大的队伍一日行了百里,几乎超越了人体极限,刘文耀连哄带骗带棍棒刀枪,才勉强办到,停下扎营后,不少人连饭都没吃,就一头栽倒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