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蓉讲了好一阵,却尽是保火军贬湘军,令陈城听了不禁好笑。
陈城笑着说:“霞仙兄既是说客,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只是一味地贬低自家军队呢?依我看,湘军兵锋甚锐,咸丰帝甚是倚重,我们火军可万万不及呀。在田家镇,你们和太平军才是主角,我们火军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呢!”
刘蓉修养很深厚,听了陈城的话,只是微微笑了下,喝了口茶,说:“陈将军不必谦虚,刘某说的都是实话。”
陈城也笑了,挑逗他道:“假如火军真如刘先生说的这样好,假如湘军真有那么不堪,霞仙兄何不弃暗投明,投奔我火军呢?”
听了陈城的话,刘蓉微微一笑,然后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说:“陈将军是火星人,来到中国是要保教保种。我是中国人,为湘军做事也是要保教保种。我们各自的文化、血脉不同,却都要保教保种,理应按照各自的理念各行其是。”
讲到保教保种,刘蓉的脸上堆满愁云,为眼前中国内忧外患的局面而不安。
陈城点头称是,心里想,刘蓉阿刘蓉,我也是中国人呀,只是来自于一百多年后的未来。这一切,却不能告诉你呀!
刘蓉继续说:“之所以有湘军、八旗之论,其实也是有感而发。八旗入主中原,新朝代替旧朝。依陈将军看来,是进步还是倒退?”
陈城想了想,认真说道:“存在即真理。满清代替朱明,还是有相当的进步的。稳固边疆,改进藩王制度,废除贱籍,杜绝宦官、外戚专权,在这些方面,清朝比明朝要好。但是官员自称奴才,知识分子奴性十足。这一点,则万万不如明朝。”
刘蓉辩解道:“自称奴才的官员只是少数的,我朝从来都不缺忠贞之士。就拿湘军主帅曾涤生兄来说,他在咸丰元年任工部左侍郎时,便上书直言咸丰帝三大过。但皇上虚心纳谏,并为因此而惩罚他。”
这个典故,陈城还是知道的。他直接反驳道:“咸丰心里讨厌曾国藩,之所以没有惩罚他,不过是不愿背上心胸狭窄的骂名,再就是军机大臣祁寯藻替他说了好话。”
刘蓉见状,也就不再多说,步入正题道:“陈将军既然与我们同文同种,为保存文化血脉计,自当站在湘军这一边,不要和太平军那些乱匪纠缠在一起。”
陈城说:“这个自然,我和曾大帅且有过默契。这次田家镇之战,我们也不会替太平军卖命,尽量避免与湘军接仗,尽量早日回归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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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蓉凑过身子,说:“涤生是担心,田家镇距离九江的石达开太近,长毛又倾国出动,怕火军到时力单势薄,陈将军身不由己。若火军与太平军反目,若火军需要湘军,湘军愿意随时帮助火军。”
陈城敛容,坐直身子说:“我们火军虽然不愿与湘军为敌,但也有妇孺留在铜陵,受到太平军挟制。我们不会冒风险攻击太平军,湘军也不要抱这种黄雀在后的想法。”
刘蓉眯起眼睛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两家还像武昌那样,再演一出捉曹放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