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要、脸。
“谢病免——”夏清辞捏紧了谢病免的手腕,嗓音里带着怒意,“放开我。”
谢病免很快松开了人,唇角勾起来,“班长,怎么又生气了,这也能怨我。”
“是你自己没站稳,我扶你还不高兴。”
夏清辞扫了一眼某处,把毛巾直接扔到谢病免脸上,气的已经顾不上谢病免会不会生气迁怒他了。
他就不应该进来,谢病免每次都有本事能把他气个半死。
“再多说一句你滚出去睡。”
夏清辞“嘭”地一声关上了门,洗手间的门还跟着震了一下,谢病免的那句“这不是正常反应吗”还没说出来,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略微有些无奈。
怎么天天生气,他想起来刚刚看到对方红透的耳朵尖,还有触碰到的皮肤,少年看起来那么冷,抱起来却很温暖。
可惜现在还抱不了。
谢病免把脸上的毛巾拿下来,他低头看了眼,唇角抽了下,把花洒调成了凉水。
“岁岁,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夏清辞坐在自己床上,外面传来了他爸的声音。他们刚刚动静有点大,他爸在隔壁都听见了,有点担心,过来敲了敲门。
“没事,”夏清辞说了这两个字,听着他爸又叮嘱他两句,他应了一声,然后门外就没有动静了。
指尖碰到手机屏幕,夏清辞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沈意给他发过来的信息,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安分,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安安静静的。
夏清辞看着窗外的雨,以前不觉得下雨天讨厌,现在觉得了。
没一会,里面的人出来了,夏清辞盖着薄被子,害怕谢病免又要干什么,他把灯也关上了。他睡在左边,两床被子,他和谢病免一人一床。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同学睡一张床,以前小时候跟陈星睡过,后来长大了就没有了。
高二下学期开始住宿,也就还有几个月,他就当提前适应。
“班长,怎么不开灯啊。”
夏清辞没有理人,他跟沈意说了晚安,定好闹钟就闭上了眼,不想跟谢病免说话,也担心不睡觉谢病免又作妖。
“这么早就睡觉啦?”谢病免看向床边的少年,关了灯,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少年已经闭上了眼,听到他说话,也不过是眼睫轻微的颤了颤。
当没听见。
少年细白的指尖拽着被子边缘,睡姿看起来也很规矩,头发没有吹干就睡觉,睡衣向下露出来一截白净的后颈。
夏清辞能够感觉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对方的目光一寸寸的从他皮肤上滑过,他没忍住睁开了眼,在夜晚和谢病免对上了视线。
“我还以为你真的睡着了,”谢病免穿着自己的黑色短袖,身上沾满了同样的柠檬沐浴露气息,面上带着笑,拿着手机在他旁边坐下来。
“班长,你要不要听听我前几天写的曲子。”
手机屏幕在夜晚发亮,照亮谢病免的半边侧脸,鼻梁高挺,冷削的薄唇微微扬起,眼里比平时要温和。
“还没有发,etter那边他们都还没有听过,你是第一个能听到的。”
夏清辞:“……”他没说想听,也并不觉得荣幸。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谢病免,明显的表现出来了抗拒。然而某人自动忽略了,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宁静的夜晚响起了悠扬的曲调。
曲调很缓和,婉转温柔,前奏像是夏日的晚风,轻柔的拂过耳畔,让人想起来温暖的朝阳和属于夏日的温度。
“或许,很多年以后,我会想起……那条充满难言与不安的漫长道路,鲜花与掌声从来都是陪衬,真正让我心悸的……从来都是你隔着人群看我的眼神……”
缓沉低音的清唱,随着曲调一同响起,谢病免的音色很有特点,介于少年特有的清朗与男人之间的低磁,听的人很容易动摇心弦。
谢病免把曲子放完了,瞅向一边把自己裹成蚕蛹的少年,想要凑过去揉揉少年的脑袋。
但是他如果伸手,他可能真的就要滚出去睡了。
“班长,我唱的怎么样。”
夏清辞觉得挺好听的,他没有转身,说出来牲口肯定会得寸进尺,他只说了一个字。
“俗。”
“你说歌词?”谢病免想到了什么,笑起来,“现在的人都喜欢情歌,伤春悲秋的才容易引起共鸣。”
“如果是你填词,估计我这首歌会改成……”谢病免低低笑出声,“改成闪耀新风的红色歌曲。”
夏清辞不说话了,他闭着眼睛,第二天还有课,他不能迟到。
他不回应,谢病免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窗外沾湿的晚风透过缝隙吹进来,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在他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恍惚间自己脑壳似乎被碰了一下,旁边似乎有一只手,轻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睡着的夏清辞呆呆的想,可能是在做梦,他一时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很快就睡了过去。